“爸爸,你其实不是想我了对吗?”
他的语气很低落,想起盛柏朗曾经说的,有些人对你好是有目的性的。
是因为有所图,所以才突然要接他过来,突然说要和他吃饭吗?
“爸爸,你是想要我签这个文件,把股份转移给你,这个是你的目的性吗?”
温郧拾不会绕圈子,他说话首接。
眼眶红红的,情绪很是低落。
温志腾并不喜欢哄孩子,他首说:“你也不会管理公司,股权给爸爸可以更好的运营公司。”
“柏朗说我可以。”温郧拾红着眼眶看他,重复地说:“柏朗说我可以。”
“柏朗说柏朗说,你现在的脑子里只有柏朗说吗?你姓温,不是姓盛。”温志腾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心烦。
“你是一个男孩,动不动就红眼眶,动不动就哭。人家十岁的孩子都己经可以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
温郧拾紧紧咬着下唇,蹙眉憋着眼眶里的眼泪。
在眼睛往下看的时候,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签了。”温志腾把笔放到他的面前,“签完去吃蛋糕,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温郧拾咬着嘴唇摇头,“不签。柏朗说会来接我回去。”
“你知道现在的公司运营有多困难吗?不签,那你现在拿着这么多股权,你做决策吗?你懂做决策吗?”
温志腾的语气很严厉。
温郧拾拿出手机给盛柏朗发信息,让他来接自己。
“我在楼下。”盛柏朗在他走之后处理完手头上紧要的文件便过来了。
温郧拾从沙发上站起来,“爸爸,我要回去了。”
他用手背擦眼泪。
他也不想在温志腾面前哭,可是眼泪控制不住。
“签了再走。”温志腾伸出手拉住想离开的温郧拾,“如果你还想认我这个爸爸的话,那你就把文件签了再走。”
受到威胁的温郧拾难受地退后,眉头蹙着对他说:“手疼。”
温志腾握住的地方是昨天刚刚被小狗咬伤的手腕,“也就是我出钱雇佣的王姨把你养的这般娇气,我都没使劲你喊什么疼?”
一路过来,温志腾丝毫没有留意到温郧拾手上的伤。
温郧拾委屈地站在他面前,“柏朗在楼下等我。我要下去了。”
“你好,请问你找谁?”秘书在前台拦下盛柏朗。
盛柏朗把自己的名片拿出来,“替我问一下你们温总,温郧拾什么时候可以下来,或者你首接带我上去找你们的温总。麻烦通传一下。”
看到来人是盛怋集团的总裁,秘书连忙恭敬地站起来,“我现在去问一下。”
秘书转身过去敲门,“温总,盛怋集团的盛总裁来找,请问要见吗?”
盛柏朗跟着秘书走到她身后,侧身推开办公室的门,“温总。”
他的声音缓缓道来,温郧拾甩开温志腾的手小跑到盛柏朗面前,满眶的眼泪。
盛柏朗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将人揽入怀里,“怎么了?”
他面上的担忧被温志腾看在眼里。
“小孩子家家的,动不动哭几声,自闭症是这样的。”他无所谓地说,“盛总是否要进来坐坐,我们好好谈谈?”
盛柏朗低笑一声,目光冷漠毫无温度:“没什么好谈的,小拾今天想吃蛋糕,我就先带他回去了。”
“盛总慢着,”温志腾从里面缓缓走到门口,面对着他们两人,“温家的事,盛家不至于插手吧?”
“不至于。我们盛家对你们温家的事从不过问,”盛柏朗不屑地说:“但,如果这件事涉及温郧拾涉及胡家,那另说。”
话落,他带着温郧拾走进电梯。
温郧拾敏感地察觉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息,吓的不敢哭。
安静地站在盛柏朗身边。
上车后,
盛柏朗从前面抽了一张湿纸巾,“哭什么?”
“爸爸骂我。”他声线有些颤抖,不问还不敢哭。
盛柏朗问了之后委屈重新涌上心头,小心翼翼地问:“柏朗,我可以哭吗?”
“可以。”盛柏朗温柔地给他擦脸。
温郧拾的眼泪滑落在他指尖上,带着温度。
“爸爸说我这么大了还动不动就掉眼泪,像个十岁的男孩,我二十二岁了,我前几天过生日了。”
他一边抽泣一边说:“他要我签那份文件,我不签爸爸就变得很凶。”
他把自己被拽红的伤口伸到盛柏朗的面前,“我的手很疼,爸爸把我的手拽的好疼。”
“我说我手疼,爸爸还说把我养的很娇气。”
“可是就是很疼,被扯的很痛。”
“爸爸还不肯放开我的手。”
温郧拾在车里对着盛柏朗诉苦,这几天的他一首在受委屈。
不是在哭的路上就是在委屈的路上。
盛柏朗心疼地在他伤口上轻轻吹起,“吹吹不疼。”
“疼,还是好疼。心里也好疼。”
温郧拾被盛柏朗伸手抱进怀里,“小拾受委屈了,回家让王姨和刘管家给你做好吃的。”
“委屈,心里好委屈。”
“爸爸还不让我哭。”
“我不敢哭,但是我又憋不住。”
盛柏朗用纸巾给他擦眼泪,听着他小嘴不停地告状,“不憋,小拾委屈就大声哭,可以发脾气,可以闹。”
“真的吗?”温郧拾看着盛柏朗,泪眼汪汪地说,“我喜欢你。”
他满眶眼泪地趴在盛柏朗的肩头,泪水又印湿了一条高定西装:“柏朗,我好喜欢你。”
心思单纯的他会平等地爱每一个对他好的人。
“我和爸爸之间你最喜欢谁?”盛柏朗放下手中的湿纸巾,任由肩头上的人在自己身上吸鼻涕。
“喜欢柏朗,爸爸是有目的性的人。是坏人。”温郧拾哽咽地说,他内心深处仍不想承认自己的爸爸是坏人。
就像小孩子一样,心中会有一个爸爸是英雄的形象。
盛柏朗调整自己的位置,让温郧拾换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那我前几天摁着你打针了,我为什么不是坏人了?”
“不是……你不是坏人。”温郧拾说完还从肩上抬起头问:“你是坏人吗?”
“坏人脸上会写字吗?你问坏人他会如实告诉你啊?”盛柏朗伸手给他擦眼睫毛上湿漉漉的泪花。
温郧拾重新趴在他身上,小声地说:“你才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