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这个人是无趣的,每日有生活都枯燥无味,甚至时常自已一个人孤寂的坐着,靠着做自已的事情来打发时间。
有趣的人,她身边还真没有。
殿下永远都是冷冰冰的,周寻暖也是,好像不怎么爱和她说话……
她慢慢低下了头,不再去想。
不过在心里,依旧很感谢那位举荐之人,也感谢那日帮她出头,站在她身前的人。
改变了她的命运,改变了她的一生,若是有机会,定要好好报答。
想到往事,荼箐抱她抱的更用力了一分。
“别怕 。”
她轻声说着,一如当年,用自已薄弱的力量保护着她。
自已真的有些笨,早该猜到的,殿下说的已经很明显了,是自已认识的人,但她从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而且周寻暖到药月谷时,她跟着师傅出去云游去了,并不在谷中,所以未曾见到过她。
回来之后,也只见过她戴着面纱的样子,声音也听不出来以前是如何的,所以迟迟认不出来。
周寻暖被她这一举动弄得脸色微红,点了点头。
牢狱之中相互扶持,出来了自然也一样。
纵使有荼箐牵着她,但内心的自卑和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让她整个人都不太好。
见她还是很在意,荼箐从怀中拿出了一块长巾,塞到了她手里。
“这是我先前一直贴身放的长巾,不嫌弃的话用这个遮遮,待到出了城,只是你我二人就好了,别怕。”
周寻暖接过来,看着那长巾,抿唇笑了笑。
“不嫌弃,你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嫌弃,正好解我燃眉之急,谢谢。”
她小声说着,用那长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眼。
两人正是落魄之际,看着对方的样子,荼箐不自觉笑出声。
“哈哈哈哈,回去好好拾掇拾掇,我可受够了那地牢生活,如今倒也算是共患难了,静待有福同享之时。”
周寻暖看着她弯弯的眉眼,自已也不自觉的笑起来。
她握着荼箐的手紧了紧,有些紧张的开口。
“好,谢谢你此段时间的照顾,回谷之后,我定补偿你。”
荼箐感受到她的紧张,有些想笑。
到底是什么话还是藏着掖着?共同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周寻暖虽然活泼了不少,但还是会瞎想,觉得是自已可怜她,才对她好,同她在一起。
“哦?那我期待期待,谷主要怎么补偿我?”
周寻暖被她这话问住了,侧开了头不表面回答。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等着我就好。”
荼箐笑起来。
“好,我等着你。”
这是两人默契的约定,也是两人情意的证明。
两人一直在憧憬着回去,走得累了,也就背靠着背一起睡觉,回药月谷的路周寻暖熟,她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
“荼箐,你说,殿下她……还能回来吗?我想要带着她一起回药月谷。”
路上,周寻暖有些落寞的开口。
她猜着是云予薄让两人回来的,不然祁昭浅怎么可能让两人安然离开。
荼箐愣愣的,随后想到了什么,坚定了几分。
“会的,殿下一定会回药月谷的,怎么那么多人都还在谷里等着她。”
她笑了笑,周寻暖心中有些闷,但也没有打断她的期盼。
“嗯!”
周寻暖重重点头,眼里有了些光亮。
可两人身后,暗中早就有人虎视眈眈。把这些期盼打碎。
而皇宫中,云予薄蹲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小猫,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
这几日,祁昭浅放她出屋子,未曾再用铁链束缚她,只是还是安排了好些人看着她。
她是不愿意出门的,但想了想,许久不曾见过阳光了,还是出来走一走吧,见见这世界最后的模样。
今早,她听见了猫叫,索性出来看看,碰碰运气能不能见到。
她想到了以前祁昭浅说,宫中不知何时多了只小猫,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看见。
上回两人在御花园找了很久也没有看见,祁昭浅当时很失落,她倒是无感。
今日出来,想来是运气好,那小猫跑出来蹭她的脚,向她讨要吃的。
云予薄想了想,蹲了下去,摸了摸那猫的头。
“我没有吃的,也给不了你吃的……”
她轻声说着,嗓音有些沙哑。
身后忽然传来的祁昭浅的声音。
“我有,我可以给它吃的。”
听见这声音,云予薄收回了摸猫的手,起身看着她。
“你……何时来的?”
她有些奇怪,祁昭浅挑眉,一脸的理所应当。
“你管我,我的地盘,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她倒是霸道的很,自顾自的走了过来,站在了云予薄的面前。
云予薄哑然,微微皱眉。
也是,她无权管,也不该问,只不过……祁昭浅之前都是晚上来,这几天都是白天来,一直在这,让她找不到机会,让她没办法
祁昭浅慢慢蹲下,身后宫女给小猫拿了小鱼,送到了小猫的身前。
“云予薄,给我讲讲寻常烟火人家是什么样子的吧,我知道你知晓,可我不知,我从一出生就生活在冷宫里……我的母妃不喜欢我。甚至觉得我是她的累赘。可是她又要让我活着,因为……她以折磨我取乐。”
云予薄听见这话,没有作答。
寻常烟火人家,她也不知是何种模样,毕竟从宫里出去之后,她就开始了逃亡,好不容易掌管了药月谷,虽感受到了人情冷暖,可仇恨早就把她蒙蔽了。
她筹谋许久,自信过头。
如今那些仇恨滋养的越来越深,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知。”
云予薄回了两个字,看了眼宫墙。
听见云予薄这个回答,祁昭浅并不意外,而是开始了自说自话。
“你知道吗?我母妃的舞很好看,但往往都夹杂着鲜血,而那些鲜血……是我的,我看过那舞无数遍……我甚至都还可以跳一段,对了,你大概不知道吧,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出去,我很想看看那广袤的天地,看春花夏雨秋叶冬雪,可你毁了这一切。”
祁昭浅慢慢站了起来,看向云予薄,眼中没有情绪。
“只因我姓祁?所以这一生便是错吗?可我从来没有享受到过祁家人的好处,我一位公主,在冷宫时,身份比狗还要低,你毁了我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