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情脉脉的表白,云予薄瞬间瞪大了眼,眼中都是难以置信。
她脑海之中在疯狂的想着应对之词,甚至寻思要不要直接抬手给祁昭浅一巴掌,让她断了这念想。
“疯了……”
云予薄咒骂出声,用力挥袖将她甩开,整个人都混乱得厉害。
“帝师就如此厌恶我吗?”
祁昭浅往后退了两步,一脸受伤的问她,缓缓走上前想要拉她的手。
“滚!”
云予薄脸上都是嫌弃,并高高扬起了手,不准她进一步的得寸进尺。
若是祁昭浅再敢上前一步,那她就不客气了。
但那一巴掌,迟迟没有落下,连她自已也不知道为什么。
祁昭浅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仰头看她,神情幽怨。
她好像并不畏惧云予薄的巴掌,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但就是这种无畏的眼神,让人心疼。
空气凝固,云予薄总觉现在的姿势和气氛多少有些怪异。
她缓缓放下了手,侧开头不去看祁昭浅的表情。
只是梦而已,只是梦,不该动怒,不该......
但若是真的发生,那又该怎么办……
“别给我物色侍君了,可好?帝师,我只想要帝师,仅此而已......”
看着云予薄心软, 祁昭浅眼中多了欢喜,像个小孩子一样欢快。
趁着云予薄不注意,她一把拉起云予薄的手,紧紧握住。
纵使是在梦境中,云予薄觉得自已好像感受到了她手掌的温度。
小小的,不算细腻,带着些许粗糙......
云予薄被自已的想法吓得猛地睁开了眼,大口喘着气。
她只觉得口干舌燥得厉害,冷汗浸透她的全身,浑身疲惫。
梦中的她明明可以甩开,但是她未曾那么做。
云予薄抬手抚上额头,摸到了一手的黏腻和凉意,整个人身心俱疲。
她坐了起来,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寂静的夜中,只有自已的心跳声格外清晰。
回神之后,云予薄长舒了一口气,有些浑浑噩噩。
那些跌宕起伏的梦境,有真有假,梦魇似真似幻,她似走马观花看过一茬又一茬。
被吓到了......曾许天不怕地不怕,自已也许久没有再回想过往事,今夜却被一个荒诞的梦境惊醒。
她无心再睡,披上衣衫后打算出去走了走,平复自已的心情。
她思索是否是这几日自已精神太过紧绷所致,思前想后踏出了寝殿,朝着后花园而去。
正是晚夏之季,带着些许潮湿的凉意,树叶被晚风吹出沙沙声,荷花池与红亭悄然并卧在皎月之下,只有漫流的溪水声引人遐想。
云予薄就那么在宫中慢悠悠走着,看着模糊记忆里的很多东西,一点一点将其对应,直至天边渐渐亮了起来,把沉闷的月夜拨开。
到了给祁昭浅上药的时间,她才慢慢走了回去,整理好状态,去给祁昭浅上药。
祁昭浅已经被宫女伺候着梳洗好,她虽然是趴着睡的,但是一整夜都无梦自然醒,精神好得不得了。
看见云予薄时,她眼中欣喜一片,但又注意到了她有些憔悴的容颜,担心的开口。
“帝师!你来了!昨夜,是未曾休息好吗?”
云予薄轻轻摇了摇头,不曾回应她,有些无视她话语的味道。
她慢慢坐到床边,熟稔的解开祁昭浅的衣衫,将药膏涂抹。
祁昭浅倒也习惯了她的冷淡,感受着她的动作,不知怎么的有些欲哭无泪。
云予薄不知在想些什么,指腹好几次都直接触碰到她的伤口上,让她疼得直打颤,想躲又躲不开,想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祁昭浅微微咬唇,云予薄从不温柔,但是就不能轻些吗?
触碰到伤口,她不敢叫喊,只能哼哼唧唧的,隐忍众多。
“帝师,轻些吧,我疼......”
实在是忍受不了后,祁昭浅拽着云予薄的袖子晃了晃,泪眼婆娑出声。
她怀疑云予薄不是想给她上药,而是想要她的命。
云予薄回神,被她这话语弄得身子僵住。
她赶忙低头看着自已手底下的杰作。
祁昭浅因为疼痛,肌肤泛粉,发丝遮盖了不少春光,虽然未曾再流血,但伤口处还是显得可怜,白色的药膏未曾涂抹均匀,看起来有些奇怪。
“嗯。”
云予薄的力度轻了些许,侧开了脸,不再为难祁昭浅。
祁昭浅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今日的云予薄,怎么如此好说话?她总觉得不对劲。
看着云予薄的这憔悴的样子,祁昭浅默认她公务繁忙。
毕竟她昨日才回来,顺道发了好大一通的脾气,肯定累着了。
待到上好药,云予薄给祁昭浅拉好衣衫。
她的目光始终放在远处,不曾多祁昭浅一眼。
祁昭浅苦笑,云予薄的嫌弃永远都是明目张胆的。
两人一同用过早膳,云予薄守着祁昭浅,在旁边的书案边监督她。
祁昭浅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床边的奏折头疼。
只要没死,公务就得干,就算躺在床上又如何,她也得提笔批阅,趴在那把这些东西搞定。
大部分的奏折都是一堆很没营养的话,不是问她好不好,便是问太傅好不好。
云予薄不在时祁昭浅一般都是鬼画符回复,今云予薄又回来盯着她,她可不敢放肆。
祁昭浅趴在那动笔,云予薄在远处书案边看书,气氛倒也算得上和谐。
祁昭浅老实了一个时辰便批改不下去了,她有意无意的偷瞄云予薄,发现她杵着头,书卷很久不曾翻动。
她有些惊奇,时不时抬眼观察。
云予薄在那打瞌睡吗?
祁昭浅正是好动的年纪,即使后背上有伤,她也慢慢的爬起来,一身单薄的走到云予薄前面。
她慢慢凑近云予薄,不顾身上疼痛,悄悄看着她,一动不动。
一向严肃冷静的帝师轻阖着眼,眉目温润,没有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与端庄,呼吸轻浅,宛如山水间的一缕云烟。
“帝师......睡着了吗?”
祁昭浅轻声问着,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