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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章 无力

她的话语平常疏离,捡起书后便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坐好。

祁昭浅那句随心而为,一时间让她不知如何回答。

她选择性的忽略掉祁昭浅那受伤的神情,为的只是内心的想法更坚定一分,不被影响动摇。

但还是未把重话说出,出口的话语反倒带上了自已都不曾察觉的异样情绪。

虽然云予薄的话语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但祁昭浅还是在里面窥探到暗藏的关切之意。

在云予薄身边那么多年,说的话是真是假,她还是可以琢磨到那么一点。

她嘴角微微勾起,看向那外披。

“不碍事的,也不算乱跑,我这不是有帝师你照顾吗?刚刚我还以为帝师生气了。”

她眼底藏着欢喜,云予薄淡漠的摇了摇头。

“在你眼中,我永远都只会生气?”

她故作不经意的问着,祁昭浅看着她,未曾思索便点了点头。

在她眼里,云予薄大部分时间都是板着一张脸,闷着不说话,吓人得很。

祁昭浅默认她心情不好或者在生气,许是气她字烂,气她不努力学习,不用功读书,永远只会耍小聪明。

又或许是自已想多了,云予薄从未拿正眼看过她,大概也不曾关心过她的猜想,心情不好许是因为天天见到自已觉得太过碍眼了也不一定。

一想到这些,祁昭浅就有些落寞。

倒也难为云予薄天天看见自已,她这废柴样,有时候自已都想给自已两下,但是又不能真的给两下,会疼。

对于云予薄的情绪,她大部分时候都是靠猜。

云予薄不爱同她多说废话,不开口基本都是生气,并且自已还要挨罚,她老实一点主动认错准是没错。

比如亲自抬起手掌让她戒尺落下,亲手脱去衣衫让她长鞭抽打,匍匐在她脚边,乖乖认错……

她猜不透眼前人在想些什么,这下意识的回答让云予薄眉头一皱。

她看着祁昭浅,虽一句话没说,但好像又说了无数。

祁昭浅看她神色有变,惊觉不妥,又摇了摇头试图挽回。

“不……不是,还会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凶凶的,没有任何情绪,世间任何事都入不了心,但所做又总为天下百姓考虑,帝师近几年为国出谋划策,救百姓于水火,很好很好,但我也不知道,帝师到底开不开心……”

她一点一点的细说,把自已心中的想法全部抖落出来。

云予薄:“……”

她思索着祁昭浅的话,默不作声。

原来在她眼中,自已是这样一个人。

看云予薄有兴趣听下去,祁昭浅的话锋一转。

“不过呢,帝师高兴的时候会笑,帝师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虽然笑的时间很少,但还是好看,帝师可以少板着脸,多笑笑……”

祁昭浅滔滔不绝的说着,到后面逐渐变了味道。

说到云予薄好看的时候,她脸色微红,有意无意的看向云予薄,却又不敢同其对视,只把眼睛放在别处。

祁昭浅话语真挚,她的提议让云予薄握书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心中被不知名情绪控制。

祁昭浅这人无论是什么都观察得细致,从她所画的那些画中便能感觉出来,所有一切都相得益彰,没有突兀之处。

云予薄看着祁昭浅有些娇羞的模样,脑海中都是问号,顺带又怀疑了一波。

好看?她是真敢说和真敢建议,祁昭浅该不会被自已打坏了脑子?她那娇羞的神色,偷瞄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儿?

周寻暖曾经说过,她整日跟个活阎王一样,走到哪里都是寂静无声,空气中暗藏杀气,无法被她自身带着的书卷气掩藏 ,学生们都不由自主的怕她,甚至会被她吓得拿不住笔。

云予薄自然是不满被她这么调侃。

她一个冷眼过去,周寻暖一激灵,立马躲得远远的,嘴里念叨着。

“啧,你这眼神,跟我儿时的教书夫子是一模一样,让人打心底里不自觉害怕,这感觉就好像功课没做完,夫子却要抽查,还刚好站在了我面前,垂眼看着我空白一片的纸张一言不发,我儿时可最怕这种时刻……”

她形容得贴切,云予薄冷笑,心底未曾在意,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本就是教书的,对于不做课业的学生,当然是严惩为上,如今只教祁昭浅,更为严厉一分,戒尺什么的都是随身携带。

祁昭浅长大后老实了一些,她才改了随身带戒尺的毛病。

不过话说回来,她怎么不记得自已什么时候高兴过,笑过……

“哦。”

云予薄的目光从祁昭浅身上拿下来,放在了手中书上,显然并不在意她所说和提议。

祁昭浅的长篇大论只换得她一个哦字,这让祁昭浅整个人都备受打击。

“帝师不愿听的话,还是算了……”

祁昭浅瞬间便哽住,只悠悠吐出这么一句,全是落寞之意。

她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说,但这个哦字太过伤人,让她后面的话都说不出口,也没有心情再跟云予薄聊下去。

这聊天被云予薄强行终止,祁昭浅低头看奏折,试图忽略云予薄的冷淡。

习惯了,早该习惯的。

自已不该如此在意,又不是没想过这种发展。

现在云予薄不爱听,说不定以后就爱听了,她还得再加油。

但……云予薄这种回复,她还怎么再说下去?

祁昭浅不再开口,也不再去看云予薄。

云予薄觉得耳边终于是清净了不少,深吸一口气后开口。

“陛下的心思,还是少放在臣身上为好,多用在别的地方,说不定还能少挨一些打。”

她自觉说得明了,又意有所指,态度冷漠的像一座冰山,让人望而却步。

祁昭浅握笔的手一顿,面上幽怨,深深的无力感将她包裹。

“不自觉的罢了,我身边只有帝师一人,在意也是难免的,本来就好看。”

她小声回着,但云予薄好像没听见,抬头看了她一眼。

“陛下说什么?”

祁昭浅苦笑,摇了摇头。

“谨遵帝师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