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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 章 很乖

她看着手中的茶杯,思绪有些凌乱。

这家伙,一直在自已这里吗?

云予薄搞不明白,为什么祁昭浅会对她动歪心思,按道理来说,压根不可能。

她们是君臣,是师生,是一辈子的宿敌。

可人世间总说,欢喜无理由,只因是你。

所以祁昭浅藏着掖着不敢表露,只敢行为上大胆些。

云予薄烦闷得厉害,想知晓荼箐去哪里了。

“荼箐呢,你……咳咳咳……”

为什么不是荼箐照顾自已,按道理,祁昭浅这个点该去歇息了,怎么现在还在这,这个点不睡觉,明日她起得来吗?

云予薄的声音有些沙,才说了一句话便忍不住咳起来。

嘴里苦涩,她好看的眉蹙起。

“荼御医给帝师煎药去了,应该一会就回来,帝师,别说话了,先喝水好不好?”

祁昭浅看着她,眼里藏不住的心疼,甚至有些羞恼,好像是在怪云予薄不听话,可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云予薄哑然,只好淡漠点头。

少女眼的担忧一览无余,顺带轻轻给云予薄折了折被角,怕冷风进去。

云予薄喝水时,她便在一旁看着她,寸步不离。

云予薄被她这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垂下了眼帘。

她一口一口小饮着水,干燥的嗓子在水的滋润下,终于好受了些,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也算是能正常讲话。

但喝的有些急,唇边有水珠顺着下颚滚落下来,滴在榻上。

云予薄放下了茶杯,祁昭浅一直看着她,注意到她唇边有水渍落下,熟稔的上前,用手里面的锦帕将她唇边水渍擦干净。

轻柔的触感传来,云予薄愣住,微微抬头看祁昭浅。

祁昭浅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已这行为不对劲,直接僵住。

四目相对,空气凝固。

“刚刚给帝师喂水,一时间习惯了,帝师自已擦擦吧……”

祁昭浅讪讪的收回了手,牵强的解释着。

云予薄注意到神色慌张,心中一紧,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咳……”

云予薄极力克制着自已,但还是没办法,她咳到捂住了自已的胸膛,想办法让自已好受些。

给她喂水喂药的人,是祁昭浅。

她还以为是自已精神恍惚出现的错觉,难怪那么笨拙,她领子现在都还有些潮。

她本想说些什么,但是祁昭浅的动作太快,趁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轻轻拍着她的背。

“帝师,慢些,不急。”

她关心着云予薄,给她顺气,云予薄渐渐停止了咳嗽。

此刻的云予薄,无论是脸上还是心中,都带着意外的情绪。

祁昭浅的动作很轻,云予薄的手微微捏拳。

这感觉,同她昏迷前一模一样。

她只记得,自已朝着祁昭浅倒去,后面乱糟糟的,什么人都有,一群人又将她抬上了床榻。

云予薄将手中杯放下,抬眼看着窗外。

想了许久的说辞,到这种时候,只有五个字。

“你……去歇息吧。”

她话语中没有情绪起伏,就像是打发一个下人。

祁昭浅见她好了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听见这话后摇了摇头。

她坐在床边,同云予薄平视,再一次违背她的命令。

“我等荼箐来了我便离开,帝师不必现在就赶我走,我知帝师厌我烦我不喜我,但……”

她语气里夹杂失落,云予薄侧头看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并没有赶祁昭浅走的意思,只是太晚了,在这劳累了一天,祁昭浅也未曾好好休息,想必是困倦的。

大概是自已语气不对,又被误会了。

云予薄没说话,只那么看着祁昭浅,也不解释,细细思考祁昭浅的话。

厌她?烦她?不喜她?

若是以前的云予薄,肯定会冷嘲热讽的说挺有自知之明,但现在,云予薄不禁在内心问自已,自已真的是如此吗?

她有些想笑,人真是复杂,本来想嘲讽祁昭浅,但嗓子难受,她也就作罢了。

祁昭浅注意到她的眼神,小心的拉着她的袖子,眼眶微红,把刚刚没有讲完的话讲完。

“但帝师,你今日……吓到我了,我很担心你,很担心很担心……我早上便注意到你状态不对,可我没有细想,我还拉着你说了那么多话,更惹你厌烦,抱歉,我该早一点叫御医的。”

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声音很小,眼里都是惶恐,觉得自已哪儿哪儿都是错,似还没有缓过神来,到后面逐渐没声。

云予薄静静听着祁昭浅说她关心自已,听见祁昭浅说自已有错 ,云予薄微微蹙眉。

她思绪凌乱,想到祁昭浅问她是不是不开心和难受。

少女心思细腻,一点一点的试探,但当时的云予薄不愿说,只想把她打发了,还莫名嫌她聒噪,对她恶语相向。

想必当时的祁昭浅,只是想让她开心一点。

后面,她有听见祁昭浅喊了很多声的帝师,都带着着急和慌乱。

“不必,你没有任何错。”

云予薄闭眼,侧开头不去看祁昭浅。

她心中不知为何,泛起异样情绪。

其实今早她见的人不算少,荼箐她也见了,可只有祁昭浅发觉她不对劲,但还是在前面等着她,关心着她。

而现在,祁昭浅却把所有错都揽到了自已的身上。

这是她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

祁昭浅注意到她连看自已都不愿,鼻尖一酸,委屈说话。

“我今日很乖的,我把奏折都批完了……功课也做好了,要背的都背了,帝师好了可以随时抽查,荼箐来了我便离开,真的我会走的……可不可以,不让我滚。”

她抓云予薄手的袖子渐渐用力,泪水顺着脸颊落下,砸到云予薄的手背上,冰冰凉凉。

云予薄被她这一举动搞得有些无措,她指尖动了动,脸上有些茫然,直至记忆被掀起。

她当时昏昏沉沉,对着祁昭浅下意识便是一个滚字,也不许祁昭浅碰。

不知哪里来的倔脾气,她觉得自已可以站起来,就是不想要别人帮忙。

她一生好强,凡事都要争个第一,这种时刻,还是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