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昭浅语气里都是坚定,尽管泪眼婆娑,也不曾放开她。
云予薄被她这话噎的回击不了,不知该怎么同她说。
是啊,现在,天下听祁昭浅的话,而祁昭浅听她的话。
可这件事,不是听她的话就能解决的,纵使祁昭浅喜欢她又如何,她身上背负的太多了。
无法坦诚,亦无法违背本心……这已然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不知为什么,以前打心底里来的讨厌这种时候显得薄弱无比,更像是自已逃避的借口。
“祁昭浅,别胡闹了,你喝醉了。”
云予薄低声说着,拍了拍祁昭浅的背,示意她放手。
她处于一个纠结阶段,药月谷的众人,还在等着她,也还在卖力的帮她找寻着当年的人,她不能让她们失望,更不该同仇人在一处……
她的内心充斥着不安和焦躁,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束缚着,让人无法挣脱,无力感充斥全身。
云予薄害怕陷入感情的漩涡无法自拔。
“放开吧,今日之事,就当未曾发生过。”
她语气平淡,听不出里面的情绪。
表面是说给祁昭浅听的,其实是说给自已听的。
祁昭浅窝在她怀里,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哽咽起来。
“我没有胡闹,帝师……你是否觉得我还太小,什么都不明白,可我比大多数人都通透,明白自已的心在哪儿。明明都发生了,为什么要当做没有发生过?帝师,你好无情。”
祁昭浅委屈的控诉着她,云予薄听见无情二字,苦笑起来。
“祁昭浅,你是帝王,你不该有情,不该被人左右着情绪,我教你的那些,你都忘了吗?”
她淡漠如常,祁昭浅僵住,开始了撒泼打滚。
“可我乐意被帝师左右,我也是人,我为什么不能有情?我不管,帝师完全是为了不负责找借口。”
祁昭浅不干了,云予薄以前只教她四书五经,什么时候教过感情一事。
什么帝王不能有情,胡话,她不听。
“我没有找借口,我也不是不负责任,你要知道,这件事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往事历历在目,云予薄带上了无助。
她也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些感情,当初那些单纯的折磨心思好像变味儿了。
祁昭浅只是一个棋子而已,自已为什么要慌呢?又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已回应她。
她忍不住在心中问自已,祁昭浅在她怀里默默的哭,生怕她跑了一般,搂得很紧。
“帝师,为什么说不清,帝师是瞒着我什么事吗?”
祁昭浅忍不住开口问,云予薄闭上了眼,沉了沉心思,轻轻摇头。
“没有……”
她无法诉说那些话,这些祁昭浅也没必要知晓。
“那帝师不喜欢我?”
祁昭浅闷声问着,云予薄沉默了很久之后开口否认。
“不是。”
听见云予薄的话,祁昭浅不明白了。
“那为什么……帝师在逃避什么?是嫌弃我年纪小?”
祁昭浅能想到的,只有自已年纪小不成熟这一个缺点。
但这些,也是她的保护色,是她藏拙最好用的外表。
“不是……”
云予薄低声应着她,在她这些话语中,祁昭浅慢慢止住了眼泪。
祁昭浅没话问了,先前她问一句,云予薄答一句,云予薄现在很矛盾,她要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帝师。”
“嗯?”
“若有一天,帝师愿意说真正的原因,我会好好听的,现在帝师不愿说,便算了,不要拒绝我了,可好?”
她说的情真意切,云予薄垂下了眼帘,心中五味杂陈。
真的会有那一日吗?
“嗯。”
她点了点头,看向了远处,心思飘忽。
该如何呢,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不能喜欢的人。
云予薄在心中默默的思索,任祁昭浅放肆这一回。
两人的关系在这天发生了变化,不知过了多久,祁昭浅终是从云予薄怀中起来。
她看着眼神飘忽的云予薄,笑了笑。
不必云予薄告知,她自会寻到真相,不知道为什么,云予薄害羞的样子,还有些好玩。
不过嘴硬是真的,现在还不敢承认自已动心了。
祁昭浅想了想,小心的牵上了云予薄的手,目光灼灼。
“帝师,我们一同回去吧,可好?外面风大。”
祁昭浅眼里都是期待,云予薄顺从的点了点头。
“走吧。”
祁昭浅笑起来,她的手很暖,将云予薄冰凉的手捂热,就是不知道捂热心需要多久。
不过现在都这般亲近了,离捂热心的日子还会远吗。
祁昭浅先前心中的着急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自豪的满足与欢快。
当付出有了回报,是个人都会高兴吧。
两人一同回了书房,那碗醒酒汤,谁也没喝。
有人真醉,有人假醉,都在背地谋划一场以爱为名的叛变。
自皇宫庆功宴结束,荼箐算是发现,云予薄和祁昭浅的关系很不一样。
以前的帝师,冷漠无情,只要陛下犯错,随随便便就是戒尺。
现在的帝师,无论陛下是否犯错,她都会一笑了之,甚至,荼箐感觉她的眼中带着些……宠溺。
怪了……真是奇了怪了。
她很好奇,但是不敢问。
荼箐还在信中将这些变化同周寻暖说了说,周寻暖拿到信时,心里的想法很简单。
要快些找人了,云予薄变成这般模样,让她心慌。
殿下,这是你的新计策,还是祁家那小崽子给你灌了迷魂汤?
祁昭浅同云予薄的日常,总算不是一片死寂沉闷,有了不少乐趣。
某日午膳,祁昭浅吭哧吭哧往云予薄碗里夹菜,示意她多吃些。
“帝师,你尝尝这个,这些都是我特意吩咐膳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她平日就爱观察云予薄喜欢什么,然后记在心里。
祁昭浅总是把关心大胆的放在表面,热烈悸动。
“好。”
云予薄不拒绝她的好意,将她夹了放在碗里的东西尽数吃下。
一般这种时候,祁昭浅都会高兴上一整天。
某日书房里,祁昭浅拿着一幅画,示意云予薄看。
“帝师,看,我画的你,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