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四叔父说的,这不是您们大清早的就来寻我说话吗?怎的又变成我想干什么了?”
“说话就说话,你动什么手啊?”
五郎媳妇也是被吓得厉害,可输人不输仗的还是梗着脖子回了一句。
谁知杜景宜却笑了,看向她的时候,多了不少的威胁。
“五嫂说的是呢,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啊?可刚刚我瞧着五叔祖母扑过来可是要打我一顿呢,我这丫鬟害怕这才还得手不是吗?”
“你!谁说祖母是要打你了,明明就是要走近些与你说话的。”
商五郎张口就开始狡辩。
今日便是不将齐二的事情拿出来论一论,也要坐实了杜景宜纵容下仆打伤主子的事情。
如此她们也算有把柄捏在自己手里,这样才好讨要想得的差事。
只可惜,脑子里想的是好,但架不住对手却是杜景宜。
“哟,敢情这满院子上下都是眼瞎耳聋的?刚刚五叔祖母可是叫喊着要撕烂我的嘴呢,怎么的?不想认了?”
听到她说这话,骊珠又将膝盖上的力量加重了不少。
疼得五老夫人是喊也喊不出,叫也叫不动,一头的虚汗直冒,眼看就要晕过去了。
五房的人怎么也没想到,杜景宜的手下竟然比她们还混不吝。
完全不惧怕恐吓,若真的再让她这般折腾下去,只怕五老夫人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于是就偃旗息鼓,颇为不甘的看着杜景宜。
但轻易是不敢再挑起战争了。
见商五郎父子低垂着头,不敢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后,杜景宜心中已有了个大概。
看起来,这五老夫人在他们眼中也没多重要嘛。
既然是一盘散沙,何必还要装的好似是如何的团结一心。
于是,想了想就决定逐个击破的好。
五房最宝贝的大约就是眼下这商五郎了吧。
毕竟,这可是他们五房唯一的儿孙。
即便是五郎媳妇已经有了身孕,可未落地之前,谁又能说得准究竟是儿子还是女儿呢?
所以,杜景宜便将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商五郎,而后缓缓说道。
“显德十二年,齐二管事的靠着与五叔祖母的远亲关系入了国公府里头当差,最先不过是二门上的一个小厮,跑跑腿罢了。”
“可就三年的时间,便从小厮摇身一变成了管事,据说是因为他办事周全,得了五堂哥的眼,这才推荐他上位的,但我问了下窦嬷嬷,在显德十二年到十五年间,尚且还是我婆母顾氏夫人当家作主的时候,也没听说这位齐二管事是有什么大能耐啊?”
她说话不疾不徐的,却让商五郎心中一紧。
齐二能从小厮变管事,自然是因为参与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五房立下了汗马功劳才得这位子的。
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此事早就被人遗忘。
可是没想到,今日竟然会被杜景宜给翻出来。
她入府不过才三年,怎么可能知道那件事!
难不成,是有人告密?
五房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悉数被杜景宜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她嘴角微微含笑,提了丝嘲讽的便继续说道。
“窦嬷嬷,我记着你与我提过,韦夫人继任为国公府夫人的时候,是显德十六年对吧。”
“回少夫人,是的。”
“那这齐二管事的倒真是个人才,踩着我婆母放权,韦夫人接手的这空档日子里头,倒是升得快,没得叫外人知道了,还以为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有如此运道呢?”
杜景宜说话,就跟戏本子里头的那些判官断案似的。
每一句话都好似拍案一样,落在五房人的心中。
惊得他们是又惧又怕。
尤其是四夫人倪氏,肉眼可见的慌张。
若是细细的瞧,那汗珠子都快从发髻处流下来了。
一看就知道里头定有猫腻。
杜景宜的这一番话刚说完没多久,便是在地上挣扎的五老夫人也死死咬住牙,不敢吭声了。
旁的事还好说些,倘若那件事真的被挖出来,那他们五房的人想在国公府里头立足,可就是天方夜谭了。
因此,她也跟着心虚了起来。
何管家和窦嬷嬷何等的眼尖,一下子也看出破绽来。
脑子里飞速的就回想着当年的事情,可怎么想也没想出有破绽的地方。
他们这些亲身经历者尚且不知情,那少夫人又是如何知晓的秘密?
二人心中更是疑惑不已。
商玉安是个性子最为多疑的,见杜景宜三句两句的就说的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
他也觉得害怕的很。
可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镇静。
十年前的事了,别说证据,就是唯一的人证齐二管事也死得透透的了。
所以,即便是查出来又如何?还能将他们都送官查办?
他不信。
于是,赌的就是这口气,商玉安站出来就冷静的说道。
“六郎媳妇说些什么,我倒是听不懂了。今日我们来,不过是要想问问,为何六郎下手如此狠厉,上来就要一条人命,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官宦人家,是有律法的,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杖杀一个下仆,未免太狠毒了些吧。”
他开口就要将局势扭转过来。
毕竟此刻要追究的不是齐二的前尘往事,而是他为何会死?
商玉安的一句话,倒是让杜景宜笑而不语。
看向他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明明连双十都不到的年纪,竟然会有这样洞察人心的本事。
见她不说话,商玉安心中更是毛了起来。
地上的五老夫人见此,也跟着又挣扎了起来。
无奈骊珠死死的压制着她,让她想说也没得机会说。
这时候,反倒是商五郎提了口气的出来了,对着杜景宜就质问道。
“就是就是,你扯那些陈年往事做什么?先说说,齐二管事的为什么会死?六郎作何要杖责于他?”
听到这里,杜景宜便收了笑容,对着商玉安和商五郎父子二人,便语气严肃的说道。
“放肆,你什么身份也配唤将军六郎?且不说他如今是陛下亲封的大将军,便是按着国公府里头的规矩,你也该尊尊敬敬的唤一声小公爷,张口闭口的要追责,商五郎,你怕是想挨板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