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到了发薪日。
“我发财了！”
李昊天看着手机上的银行短信，嘴角扬起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您的工资收入 3500 元已到账。”
短短的一行字，却像一记强心针，让他心潮澎湃。
“哈哈哈哈哈哈！”
他猛地从床上蹦起来，双手高举着手机，仿佛刚刚中了五百万大奖。
陈然被他的大笑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皱着眉问：“大清早的，你嗑药了？”
李昊天猛地扑到床边，把手机怼到陈然眼前：“看！我发财了！”
陈然眯着眼瞄了一眼，嗓音带着刚醒的慵懒：“……3500块？”
“对！”李昊天激动地点头。
“就这？”
“什么叫‘就这’？这可是我的第一桶金！”李昊天跳下床，赤脚在地板上蹦跶了两下，“从今天开始，我也是个有工资收入的人了！再也不是家里蹲！不再是寄生虫！我李昊天，终于踏上了人生巅峰！”
陈然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在房间里像猴子一样撒欢，叹了口气：“行吧，巅峰。”
李昊天毫不在意他的语气，仍然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他甚至站到床上，单手握拳，摆出一副王者姿态：“哈哈哈，天命在我！苍天待我不薄！”
陈然翻了个身，拉起被子盖住头：“别闹了。”
李昊天这才停下来，但笑容依旧挂在脸上。他坐到陈然床边，得意洋洋地晃着手机：“你别装淡定了，快夸我几句。”
陈然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象征性地鼓了两下掌：“恭喜，恭喜。”
“态度太敷衍了！”
“行了，你开心就好。”陈然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着李昊天仍旧兴奋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不就是3500吗？至于激动成这样？”
李昊天义正言辞：“当然至于！你第一桶金的时候不激动？”
陈然想了想，嘴角微微扬起：“嗯……那时候确实挺高兴的。”
陈然的第一桶金
“那你第一桶金是多少？”李昊天好奇地问。
“比你多一点。”
“多少？”
“……大概五六万吧。”
李昊天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感觉自已刚刚称霸的世界，被陈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摧毁了。
“五六万？”李昊天咽了口口水，“你读大学的时候赚的？”
“嗯。”陈然靠在床头，眯着眼睛回忆，“刚开始拍平面广告，那次接了一个奢侈品牌的宣传片，拍了几天，赚了第一笔大钱。”
李昊天沉默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已手机上的“3500”，突然感觉这数字不香了。
“你怎么做到的？”
李昊天盯着陈然，眼神里透着震惊、好奇和一丝丝自卑。
他原本以为，自已赚到人生第一笔工资已经很牛了，结果陈然一开口就是“五六万”。这不就是妥妥的降维打击吗？
陈然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身上的睡衣因为动作微微滑落，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他随意地拨了拨发丝，懒懒地靠在床头，淡淡地说：“没什么，就是运气好，长得还行，刚好被导演看上，就拍了。”
李昊天一脸复杂地盯着他：“……你在凡尔赛。”
“不是。”陈然轻轻一笑，抬眸看着他，“只是你刚好选了个不能和我比的赛道。”
“什么叫‘不能比的赛道’？”
“我是卖脸的，你是卖力的。”陈然耸耸肩，“我们挣的是完全不同的钱。”
李昊天沉默了一下，盯着陈然那张清秀又带点妖气的脸，心想：确实，他这张脸，拿去卖钱的确比搬铁赚钱快多了。
但——
“不是。”李昊天突然回过神来，“你那时候不是还在上学吗？这么早就开始接拍广告了？”
陈然点点头：“嗯，大学时候就开始了。”
李昊天忍不住感叹：“果然，人和人的起点真的不一样……”
他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22岁，刚刚拿到人生第一笔工资，3500块钱，还高兴得像个暴发户。
而陈然呢？23岁，早在大学时期就靠脸挣到五六万，估计现在存款都能买辆车了。
“我请你吃饭吧！”
李昊天想了想，突然从床上弹起来，一脸严肃地看着陈然：“不管怎么样，我的第一桶金还是得庆祝一下！我请你吃饭吧！”
陈然挑眉：“就这3500块，你打算请我吃什么？”
李昊天一拍胸口：“你随便点！”
“法餐？”
“……换一个。”
“日料？”
“……能不能再换个便宜点的？”
“那就路边摊吧。”陈然笑得一脸淡定。
李昊天顿时松了口气，心想，幸好，陈然不是那种狮子大开口的人。
“行！那就吃路边摊！”李昊天兴奋地跳下床，“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洗个脸！”
陈然看着他那副激动的样子，嘴角微微扬起。
他当然知道李昊天目前经济状况一般，所以才故意顺着他的话说了路边摊。
说实话，他对吃饭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如果是李昊天请客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两人来到一家老牌烧烤摊，坐在路边的小塑料椅上，桌上摆满了烤串和啤酒。
李昊天豪气地举起酒杯：“来，敬我人生第一桶金！”
陈然笑着举杯，两人轻轻碰了一下，喝了一口冰啤酒。
“说实话……”李昊天一边咬着烤串，一边看着陈然，“你真的很早熟啊，大学时候就开始赚钱，和我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也没那么夸张。”陈然慢悠悠地吃着一串烤香菇，语气淡淡的，“我只是比别人更早知道自已要什么。”
“那你要什么？”
陈然顿了顿，抬眼看着李昊天，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个问题……我以后再告诉你。”
李昊天被他这眼神看得有点发毛，总觉得陈然这句话里藏着什么玄机。
他赶紧转移话题：“哎，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发财？”
“看你怎么定义‘发财’了。”
“就那种，年薪百万，住豪宅，开跑车的那种！”
陈然轻轻笑了一下：“那你得加油了。”
李昊天撇撇嘴：“说得好像你已经有了一样。”
“也许呢。”陈然眨了眨眼。
李昊天懒得再和他斗嘴，继续埋头苦吃。
而陈然却低头抿了一口酒，眼神闪烁了一下。
——如果李昊天知道，自已在夜店一晚上赚的钱，可能比他一个月工资还多，估计会气得当场喷血吧？
想到这里，陈然不禁有点想笑。
微醺的夜晚
两人喝了不少酒，李昊天脸微微泛红，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乎的。
“哎，我跟你说……”他晃着酒杯，迷迷糊糊地看着陈然，“你这张脸真的很能吸金。”
陈然笑了笑：“你才发现？”
“我早就发现了……但我今天才真正意识到，这张脸真的很值钱……”
李昊天的视线在陈然身上晃悠着，酒精让他的思维变得有点迟钝，但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盯着陈然精致的锁骨、修长的手指，还有微微敞开的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皮肤。
他突然觉得，陈然真的……很勾人。
但他立刻甩了甩脑袋，把这个奇怪的念头甩出去。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会觉得自已的兄弟“勾人”？
一定是酒喝多了！
“你在看什么？”陈然突然问。
“啊？”李昊天一愣，赶紧低头喝了一口酒，“没、没看什么！”
陈然盯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是吗？”
李昊天猛地站起来：“哎，吃饱了，我们回去吧！”
夜色沉沉，街道上的路灯映出两道长长的影子，微风裹挟着烧烤的余味，飘散在寂静的街巷里。
李昊天走在前面，脚步轻快，偶尔用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显然还沉浸在今晚烧烤带来的满足感中。
陈然走在他身侧，手插在兜里，步伐悠然，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的魅力。夜风吹动他的头发，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灯光斜斜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抹朦胧的柔和线条。
两人安静地走了一段路，李昊天突然开口：“你好像没和家里人打过电话，不问问怎么样了？”
陈然的脚步微微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片刻后，他轻轻笑了一下，语气随意得仿佛是在聊天气：“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吧。”
李昊天皱了皱眉，听出他话里的敷衍，犹豫了一下，还是追问道：“你平时从来不提家里，是不是……不太想说？”
陈然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7岁时爸妈离婚了，是妈妈把我带大的。”
语气听起来平静，但李昊天此时心涌出一阵愧疚，他心想就不该问这些。
他改口道：“那你小时候，应该挺独立的吧？”
陈然轻笑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个形容有点好笑：“独立？大概吧。”
“也是。”李昊天点点头，“看你现在这么厉害，估计从小就比一般人成熟。”
“我是比你大一岁。”陈然挑眉，“叫哥。”
李昊天翻了个白眼，“你再比我大个十岁也不可能是我哥。”
陈然没有接话，只是轻轻踢了一下脚下的小石子，目光落在远方，眼神有些飘忽。
片刻后，他才低声道：“有些事情，早点学会，就能早点适应。”
李昊天听出他语气里的那一丝若有似无的感慨，心里微微一动，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那你呢？”陈然反问，语气带着点好奇。
李昊天撇撇嘴，随手把竹签扔进垃圾桶，伸了个懒腰，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家还行吧，普通人家，过得去。”
沉默片刻后，他转移话题，笑着说道：“那我是不是得感谢你这么早就独立了？不然我这室友可能就不会是个会给我带早餐的好人了。”
陈然闻言，失笑着摇摇头，语气恢复了些许调侃：“怎么，你还没感激够？”
“感激肯定是感激的。”李昊天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所以今晚这顿烧烤不就请你了吗？”
“就这？”陈然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就值这一顿烧烤？”
“哎，我刚发工资不久，存点钱很正常吧！”李昊天理直气壮地说。
“行吧。”陈然耸耸肩，懒洋洋地说道，“那就期待你下次的感谢方式了。”
李昊天心里咯噔了一下，莫名觉得这句话带着点危险的意味。
他瞥了陈然一眼，见他神色淡然，仿佛只是随口一说，才松了口气。
夜色下，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路灯投下的光影交错重叠。
回到出租屋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两人一前一后踏进屋里，身上那股烧烤摊的油烟味便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
李昊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双腿随意地搭在茶几上，感慨道：“还是家里舒服啊。”
陈然皱着眉，一边解开外套的纽扣，一边嫌弃地看着他：“你先别急着舒服，自已身上的味道闻闻，简直跟烤串本尊没区别。”
李昊天低头闻了闻自已的衣服，皱了皱眉：“确实有点重。”
“不是有点，是相当重。”陈然一边说着，一边朝自已身上也嗅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我也差不多，得洗个澡。”
李昊天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不情愿地说道：“你先洗吧，我缓缓。”
陈然没理他，径直走向卧室，翻找干净的睡衣。就在这时，李昊天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从沙发上坐直：“哎，明天几点上班来着？”
陈然从卧室探出头，语气随意：“不是明天，是今天，凌晨一点了。”
李昊天一听，顿时生无可恋地瘫回沙发：“靠，怎么感觉时间过得这么快……”
陈然看着他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李昊天摆摆手：“不说了，先让我缓缓。”
陈然耸耸肩，不再理他，转身进了浴室。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雾气在门缝间若隐若现。
李昊天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最近的事。从面试、入职，到今天的薪水到账，他第一次感觉，自已好像真的在靠自已生活了。这种感觉说不上多么激动人心，但却有一种实实在在的满足感。
不过更让他在意的，是陈然。
这家伙看起来总是游刃有余，什么都懂，什么都不慌。但越是这样的人，越让人琢磨不透。
李昊天眨了眨眼，突然觉得有点热，随手把T恤撩起来扇了扇风，心里嘀咕着：“这天儿怎么还不凉快点？”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被推开，水汽瞬间弥漫出来，陈然披着浴巾走了出来，微湿的发丝贴在脖颈上，锁骨若隐若现，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
李昊天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然后立刻别开视线，心里莫名地有点不自在。
“去吧，该你了。”陈然懒洋洋地说道，擦着头发走向自已的房间。
李昊天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佯装淡定地走进浴室，心跳却莫名地有点快。他甩了甩头，低声自言自语：“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水声哗啦啦响起。
而此时，陈然躺在床上，想到路上的对话嘴角微微勾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