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沿着街道慢悠悠地走着。镇上的空气清新，微风带着淡淡的青草香。
李昊天啃着刚买的烤红薯，嘴里咕哝道：“没想到这小地方这么有意思。”
两人晃悠了大半圈，终于慢慢往回走。太阳升得高了些，晒在人身上热热的，路边的小猫慵懒地趴在墙根晒太阳，一副懒得搭理世界的样子。
李昊天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忽然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对了，王总他……”
陈然的步子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怎么了？”
李昊天咬了口红薯，皱了皱眉：“我一直在想，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陈然心头一跳，表面却依旧平静：“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李昊天随口道：“之前王总见到我，那个眼神不对劲，我本来没多想，可是后来他偶尔总会找机会跟我搭话，还老是一副‘我知道你很多事情’的表情。”
陈然：“……”
“重点是，”李昊天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他以前总是问我和谁一起住的，开不开心，还笑的很诡异。”
陈然扶额，心想王总这家伙真是够可以的，非得给他找麻烦。
“所以……”李昊天拖长了声音，“你是不是应该交代点什么？”
陈然沉默了两秒，最终无奈叹了口气：“……行吧，反正你迟早会知道。”
他停下脚步，靠在路边的一棵树上，单手插着裤袋，微微仰头，看着被阳光镀上一层柔光的叶子，缓缓道：“王总是夜店的熟客……”
李昊天：“……我早就猜到了，但是他和你有多熟啊。”
陈然嘴角微微扬起，语气意味不明：“很熟的那种。”
李昊天手里的红薯差点掉地上：“……”
他瞪大眼睛：“你不会是……”
“不是。”陈然直接打断他，斜睨一眼，“你想哪儿去了？”
李昊天松了口气，随即狐疑道：“那他干嘛对你这么上心？”
陈然耸肩：“他是我的老顾客，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钱。”
李昊天皱眉：“你什么意思？”
陈然抬眸，语气淡淡：“字面意思。”
李昊天盯着他，联想起王总对陈然那种“眼里有光”的神情，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所以，你以前在夜店，不只是跳舞？”李昊天声音低了些。
“当然。”陈然微微一笑，“那些有钱人愿意砸钱，哪怕只是看我喝杯酒。”
李昊天喉结微动，盯着他的眼睛：“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陈然沉默了一瞬，随后轻笑：“不然呢？”
李昊天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已竟然无话可说。
他心里有点乱，一方面觉得陈然说得轻描淡写，另一方面又觉得不对劲，似乎有些事情没那么简单。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陈然率先打破寂静：“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吧。”
李昊天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问：“我的工作是你拜托王总的，对吧？”
陈然愣了一下，随即轻叹：“……嗯。”
李昊天手指不自觉收紧，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他隐约猜到了一点，但又不敢确定。
“那他是不是要你回报什么？”他声音低了些。
陈然轻轻一笑，似乎不以为意：“他倒是有点想法，不过被我摆平了。”
李昊天心口一紧：“什么意思？”
陈然目光微动，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轻描淡写道：“他想让我陪睡。”
李昊天呼吸一滞，猛地停下脚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然后呢？”
陈然抬眸看着他，轻轻一笑：“然后当然是没答应。”
李昊天盯着他看了半晌，嗓音发紧：“你以前……有没有……”
陈然挑眉，语气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他是不是拿我威胁你？”
“嗯……”
李昊天一阵苦涩，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了嘴。他心里很清楚，即使辞职不干，陈然还是摆脱不了王总的纠缠。
陈然淡淡道：“别想太多，我有我的原则。”
李昊天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闷声道：“你以后别这样了。”
陈然疑惑：“哪样？”
李昊天语气有点别扭：“别为了别人去做自已不想做的事。”
陈然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就笑了：“行啊，那你以后养我？”
李昊天不假思索一瞬间脱口而出：“好，我养你啊！”
话一出口，他自已都愣住了。
陈然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顿了顿，忽然低笑出声：“……你先养好自已吧，傻子。”
李昊天反应过来，脸微微有点热：“等等……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
陈然眼里带着笑意，语气悠然：“可你不是已经说出口了吗？”
李昊天：“……”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李昊天败下阵来，闷闷地挠了挠头：“算了，先回去吧。”
陈然轻笑着，迈步走在前面。
李昊天看着他纤细的背影，忽然觉得陈然独自一人承受了太多，真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
再想想如饿狼般步步紧逼的王总，是不是该告诉陈然点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