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救，你说，这位太子殿下，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位太子殿下吗？”
二皇子忽然问。
他与太子争斗多年，双方互有输赢。
但是，整体而言，他略占上风。
所以，朝堂之上，一直都有一种说法，太子生性软弱，才能也不及二皇子。
可是，从五年前开始，他就不断落入下风。
直到最后，更是毫无还手之力。
如今局面，太子的储君之位，已经彻底稳固。
除非他死了，否则，其余皇子，对这一位置，想都别想。
已经毫无悬念。
角落里，胡子拉碴的范无救，低头看着圣贤书，非常入神。
对二皇子的问题，似乎没听见一般，竟未曾回答。
见状，二皇子无所谓甩了一下头发。
对这个刀客，他已经习惯了。
他的世界，似乎只有书。
他喜欢读书，到何种程度呢，就是夜间睡觉，也要抱着书入睡。
困得不行，才会去睡觉。
也是，他也是八品高手，身体素质过硬。
这个境界，即便三天三夜不睡觉，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所以，范无救便时常不睡觉。
有时候，府邸的灯油燃尽了，便会到二皇子府邸，凿壁偷光，继续看书。
那么一瞬，二皇子忽然好奇，这货若是能参加今年的春韪大考，是否有机会金榜题名。
至于太子那边，二皇子确实震惊。
不过，如今的他，已经快习惯了。
太子的神秘，如今正在一点点揭开。
而他，就是知情人之一。
灭国一战，让他又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李承乾的强大，他如今所看到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这位太子爷，隐藏太深。
其实力，深不可测！
如今，二皇子对储君之位，早已没了念头。
他想要的，只是在将来，能够离开京都之地，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如此，余生足矣！
其实，早在之前，他本就无争夺储君之位的打算。
可是，他被庆帝推着，走到自己位置。
他别无选择。
而如今，一石居之后，李承乾给了他选择。
也给了他希望。
所以，他此刻，震惊归震惊，正事儿还得办。
“你去安排，多安排些人，上奏天子，就说太子作为储君，却太过残暴，灭国之举，惨无人道。”
“是！”
书生谋士闻言，顿时愣了一下，随即，他拱手退下。
看着他离去背影，二皇子忽然眯了眯眼睛，嘀咕道：
“可真是越看越像暗探啊……”
“什么？”范无救问道。
方才，问他话，他却一声不吭，此刻却忽然抬头。
二皇子实在无语至极，无奈之下，甩了一下头发，说道：
“没事儿能，继续看！”
二皇子忽然好笑地想着，如果暗探都像范无救这样，那恐怕早就暴露了。
坐在秋千上，吃着葡萄，二皇子忽然说了一句：
“灭国这手段，是真狠啊，斩草除根！
也不知来日，是否真能让我离去……”
李承乾的狠辣，着实让他有些震惊。
也有惊惧。
在他的印象中，李承乾这人，一直都温文尔雅，有点点好色。
看不出点残暴。
却没想到，倭国却被他彻底覆灭，斩尽杀绝。
二皇子觉得，比起狠辣，自己或许还真不如这位太子殿下。
林府。
宫里的消息，几乎在第一时间，就传到了林若甫这位当朝宰相手中。
当时，林若甫与袁弘道，两人正在下棋。
听到倭国被灭国的消息，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传递消息那人，异口同声问道：
“确定消息无误？”
毕竟，路途遥远，误传也不无可能。
在得知，消息确实没错之后，这位当朝宰相，忽然就沉默了。
他看着棋盘。
方才在震惊和诧异之下，不小心拨弄，扰乱了棋局。
此刻看着眼前棋盘，林若甫却忽然有种，人生如棋局的想法。
他又一次预测出错了！
而且，错得非常离谱。
“灭国……”
林若甫低声说着，喃喃坐下。
他怎么也难以想象，这一战，是怎么打的。
什么时候，倭寇居然这么不堪一击了。
还是说，李承乾真的这么强？
“袁先生怎么看？”林若甫看向坐在对面，同样震惊得难以言说的袁弘道，询问他的看法。
此刻，袁弘道还处在震惊之中，只见他摆摆手，说道：
“相爷，您让我缓缓，消化消化这消息。
这让人听着，实在匪夷所思，根本不可能。
除非有人误传消息。
否则，这……这……”
他说的，正是林若甫想说的。
“这一战，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若甫内心，生出无限感叹。
“这位太子，可真是一次次，又一次次地，无限创造出奇迹，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起初，得知只有十万水军，而且刚训练一个月，并未多少战斗力，就这样的军队，李承乾带着他们，就要远征倭国。
林若甫这位当朝宰相，是坚决反对的。
后来，在李承乾的算计下，他不得不支持这一战。
可是，即便如此，对于这一战的看法，他依旧觉得，毫无胜算。
但是现在，消息传来。
被啪啪打脸！
而且，他这不是第一次被李承乾打脸了。
这分钟，这位京都的老狐狸之一，都有些怀疑，这位当朝太子李承乾，到底是不是人。
无论怎么看，他都不像是凡人。
“相爷，灭国……是什么意思？”袁弘道问。
这个词，有两层意思。
林若甫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道：
“铲草除根的意思。”
闻言，袁弘道瞪大眼睛，“李承乾有这么狠？”
林若甫忽然深吸一口气，“在此之前，我真的小看他了！”
说罢，他忍不住感叹道：
“这位太子爷，将来即位，说不得，真的有成为千古一帝的才能。”
这是袁弘道第一次见林若甫这么评价一个人，也不免有些吃惊。
一直以来，无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或者是其他皇子，林若甫都不怎么看得上。
可今日，看得出来，他对李承乾，是真的认可了。
或者说，不是认可，而是被震惊得，不得不认可。
这是袁弘道第一次见到，林若甫这位沉稳的宰相，第一次如此吃惊，如此失态。
这一刻，林若甫忽然有些庆幸。
庆幸自己的儿子，也参与了这一战。
庆幸自己，没能成功将自己儿子阻拦下来。
一切，都是那么庆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