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驱摆渡车的速度不快不慢,行驶得非常平稳,随着行进过程,车窗玻璃反射着基地各处明灭的灯光。
在摆渡车的第二排,战区空军司令员周天翼静静的端坐着,中将肩章上的将星在偶尔掠过的强光下闪烁出冷冽的光 芒。
他鬓角微霜,面容沉静如水,目光透过车窗,缓缓扫过眼前的一切:
滑向出击位置的歼16,降落后前轮被牵引车拖动着正在归位的歼16、以及穿梭其间的、蚂蚁般忙碌却秩序井然的大量地勤人员....
然而最引他注意的,还是西南方向一扇扇如同巨兽之口般洞开的机库大门,内部被密集的照明阵列照射得一片惨白,最大起飞重量超200吨的轰20战略轰炸机,宛如一座小山般静静蹲踞其中。
大量地勤人员如同工蚁般围绕着它,在灯下显得格外渺小。
.....
“首长,这是轰20航空兵旅第一飞行大队的,今天他们执行的是对渝空中火力打击任务。”
一旁,在注意到周天翼眼神的第一时间,歼16航空兵旅旅长岳天翔大校便立刻开口介绍了起来。
如今渝城战场地面推进整体还算顺利,根本用不上空军、更不需要轰20战略轰炸机这种级别的空中支援,但奈何架不住空军非要支援。
要知道在空军看来,这可都是过往难得的实战机会,反正日常空军也都是要天天训练,与其空耗燃油的飞,还不如调整训练线路,顺手飞到渝城。
航空炸弹扔空地上、跟扔丧尸头上,飞行员们自然是更喜欢扔到丧尸头上...
毕竟谁又不喜欢真实的打击反馈呢?
不过考虑到航空炸弹的成本、和其过强的毁伤性,空军方面在渝城头顶的实战演训,每次带弹量都不多,只能算是过过干瘾。
....
“嗯”闻言,战区空军司令员周天翼微微颔首。
航空兵旅的行动肯定是提前跟他报备过了的,但他对这些训练计划的了解程度,也就仅限于航空兵旅层级了。
毕竟作为战区空军司令,他不可能连每天飞哪个大队、中队都要了解。
而现在他出现在这里,自然也不是为了看飞机过来的,而是主要来了解空军‘天罗行动’的前期准备工作。
就在今天早上,战区空军司令部连夜修改制定出的《天罗计划》,终于获得了首长的签字批准!
这也就意味着由他主推、并负责执行的《天罗计划》,己经正式拉开序幕!
按照《天罗计划》中的安排,最早在明天早上,第一批约6个波次的歼16战斗机侦察编队,就要从龙堡空军基地起飞,对西方战区各省发起一次大范围的扫荡式侦察。
由于是第一批次侦察任务,所以此次任务仅针对西方战区下辖的重要区域,比如蜀省、青省、甘省、新省、藏省5省的省会城市、以及一些军队机关的所在地。
为了执行好此次任务,每个波次的侦察机编队,都会有一架歼16多功能重型战斗机挂载专业光电瞄准吊舱,强化对地侦察能力。
此次任务挂载的光电瞄准吊舱型号为WMD-9,拥有高分辨率成像、红外热成像、激光测距、广域搜索与跟踪、变焦能力...
...
“首长,这些就是明早的任务分队了!”
随着摆渡车来到机场临时划出的特殊停机区,歼16航空兵旅旅长岳天翔大校忍不住指着面前停靠整齐的18架歼16多用途重型战斗机介绍了起来。
“任务分队3架为一队,其中一架挂载光电瞄准吊舱,另外两架则是挂载空对空导弹和空对地导弹!”
听着歼16旅旅长岳天翔的介绍,战区空军司令员周天翼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在具体指挥层面我就不越级了,一定要确保任务顺利实施!”
“是!”
嘀嘀嘀~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场的机场副主任腰间通讯器却是突然响了起来:
“报告主任,机场塔台上报,南方战区空中编队抵达夜市近进,约20分钟后降落机场,请求协调空中通道!”
...
面对在场突然聚焦到自己身上的领导目光,幸存者背景的机场副主任连忙面对战区空军司令员周天翼解释了起来:
“报告首长,这应该是南方战区的军事观摩团到了!”
“军事观摩团?”
闻言,战区空军司令员周天翼脑海中很快有了印象...似乎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那关于《天罗计划》的准备工作就先视察到这里吧,具体的由你进行把握,有什么情况随时沟通!”
“是!”面对自家司令的嘱咐,歼16航空兵旅大校旅长岳天翔再次点头保证。
“走,恰好我在,去迎接下咱们来自南方战区的贵客!”
“是!”
..
嗡~
很快的,随着一声电机轻吟,承载着战区空军司令员周天翼等一干领导的摆渡车原地掉头,迅速往原机场T2航站楼方向驶去。
......
而就在此刻,远在周邦西北部的甘省省会兰州 —— 这座末世后被黄河的浊浪枷锁与群山的浓重阴影死死扼住的巨型坟场,正上演着一场惨烈的收复血战!
嗡 —— 嗡 —— 嗡!!!
震耳欲聋的首升机旋翼声撕裂夜幕,几十架武装攻击首升机如钢铁猛兽般低掠而过,引擎喷吐着灼热气浪,在兰州漆黑如墨的夜空划出狰狞轨迹。
一束束自机腹射出的探照灯光柱,粗如擎天巨矛,蛮横地撕裂夜幕,纵横交错地扫过城区:灰扑扑的摩天楼蒙着厚厚的尘埃,锈蚀的钢筋在断壁间狰狞外凸;扭曲成麻花状的高架桥残骸悬在半空,碎玻璃在光柱下闪着诡异的冷光;而更远处,是如同黑色潮水般汹涌翻滚的尸潮,正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吼。
惨白的光柱每一次骤然定格,都是一幅活生生的地狱绘卷:
密密麻麻的尸骸正踩着同伴腐烂的躯体堆砌成蠕动的 “肉梯”,残缺的肢体在攀爬中不断坠落,却仍前赴后继地扑向城区各处的临时防线 —— 那些由沙袋、翻倒的废弃公交车与布满尖刺的拒马组成的脆弱屏障,正被撞击得摇摇欲坠。
哒哒哒哒哒!!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与沉闷的爆炸声在狭长的河谷城市里疯狂回荡,仿佛整个兰州都在震颤。无数暗红色的曳光弹在夜空中划出扭曲的轨迹,如同一道道沸腾的血痕,将黑暗切割得支离破碎。
重机枪的咆哮如暴怒的巨兽般嘶吼不止!士兵紧攥着滚烫的枪身,手指死死扣住扳机,枪口喷吐的金属风暴如狂风扫过街道,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在路面上犁出一道道由碎骨、腐肉与黑红色污血铺就的死亡之路。
咻咻咻 —— 咻咻咻!!!
就在全城陷入苦战、白天推进的防线难以巩固、即将要被黑夜狂暴的尸群反推出去时,天际突然传来一阵如同万千毒蜂振翅、尖锐刺耳的蜂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