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组名单一下来,江婉柔率先开口:“过山车和大摆锤虽然加分高,但你身体不行,我们先不考虑这两个项目了。”
“我们今天就随便玩点简单的。”
温言喻愣了愣,刚要回答说这是比赛,自已问题应该不大,还没娇弱到那个地步。
江婉柔握住了他的手,温热的手轻轻了下他的掌心,似乎是在试图将温度传递过来。
嗓音很温和:“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来游乐园玩是我和节目组提议的,本来就只是为了单纯玩。”
“那个挑战是节目组后面加上去的,神秘惊喜,他们舍得送什么好东西,要是你喜欢,等节目结束我给你买一件就是了。”
江婉柔附在温言喻耳边,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的声音很轻,带了点调侃的笑。
温言喻点点头。
女人的声音很轻,隔了些距离的摄像机没录进去,正在和几人介绍项目的主持人没听到。
“好了,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玩吧,就当出来散心了。”
“你俩有意见吗?”江婉柔转头问身侧二人。
来这本就只是单纯为了陪人,作为关系户也早就知道节目组准备的惊喜是什么的,付知言,傅寒川二人不在意地点头应下。
【兔妈和兔兔说了什么?有什么是我这个VIP会员不能听的!不乐!】
【感觉是在说节目组的坏话,比较符合江姨特性,日常带头贴脸开大节目组。】
【小语那边除了段萝卜外其他人也都接受不了大摆锤,我笑死,还没和兔宝分到一组,可怜的萝卜耷拉着萝卜脸。】
【所以就这么水灵灵地放弃了?节目组:就没人看一眼我们准备的惊喜吗?】
于是就这样。
一组开始集体过山车。
另一组悠闲悠闲地逛进了快餐店。
游乐园虽然被包了场没有其他游客,但其他业务都在正常运行。
四人点的餐很快送上。
温言喻被江婉柔拉着坐在一边,傅寒川和付知言坐在正对面。
看着对面两人点的同口味,一看就不是本国人爱吃的套餐,与几乎快要达到同步的用餐动作。
还有………
二人身上一直被他刻意忽略,在此刻同时一左一右出现,便再也无法忽略的。
诡异的相似。
温言喻微一怔愣。
系统是为了让他觉得亲近,所以才特意捏出了和傅寒川相似的样貌吗?
这个念头刚刚在心底浮现便被迅速按灭。
不。
他们的皮囊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相像,一个是异国感更重,只能隐隐约约看出几分夏国血统的面貌,另一个与之相反,身上的混血感并不重,如果不细看,已经几乎辨不出与本国人的区别。
他们相似的不是皮囊。
而是骨。
以及那股无法言说。
但只要熟悉就绝不该认错,也不该混淆的。
独特的气质。
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二人同时抬头朝他看来,以为温言喻是吃到了难吃,又不舍得浪费的情况。
“换道菜,你那碗我吃。”
两道声音再次重合。
两双冷灰色的眸中是如出一辙的温和。
温言喻怔了怔,心跳蓦地漏下一拍。
系统一直以边牧狗狗的化身陪伴在他身边,因为世界众多,各种奇怪的物种也众多。
当初轮回后期几乎已经全是逃亡世界,因为君常墨的参与,系统也几次为了保护他降临在世界之中。
不过使用的身体都是没有人脸的人偶躯体,因此他一直以为系统的真身其实就是只神奇狗狗,只不过是可以变换一下皮肤。
他想到了在那个唯一没被丝毫波及到的世界中,那位造物主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只有来自同一源头的灵魂才可以相互绑定。
那时的他没有听懂那是什么意思。
只以为是在安慰他,君常墨和他并非同一时间,不会锁住他太久,只要躲过去就不会再被找到。
直到如今。
他忽然想明白,理论上来讲,系统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非物质生命体,他是有实体的,也就是应该和他来自同一世界,最初才会与他相绑定。
但他所处世界为低魔世界,除了普通灵体外,几乎不会有特殊生命体
只有来自同一源头的灵魂才可以相互绑定。
同一源头。
同一世界。
温言喻垂眸,视线飘忽,心脏不受控的开始狂跳。
系统……
当初到底是为什么会和他绑定在一起……
“鸡蛋羹?”
“焦糖布丁?”
二人几乎是同时就要为他重新点单。
“不用不用,我刚刚在发呆,吃饭吧。”
温言喻回过神来,随便回了句,忙垂下眼帘,借着埋头干饭的动作,掩饰住了脸上的慌乱。
自已疯了吗……
想什么呢……
太离谱了……
怎么可能……
傅寒川蹙了蹙眉,漫不经心瞥了眼身侧刺眼的家伙,目光流转间,一股浓烈的不安与烦躁在疯狂蔓延。
付知言眸光闪烁,多年相伴对于面前人想了什么,已经了然。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这件事是瞒不下去的。
最好的方式本应是安安静静消失,让本体接收所有记忆,不再出现打扰,可在死亡面前,他还是贪心。
贪心地想要。
获得一丝垂怜。
付知言低头,继续安静地进行着这场除了给身体增添负担外,没有丝毫必要的进食。
江婉柔目光在三人身上不断飘移。
没看出个所以然。
低头给崽崽剥虾。
【有没有人觉得这三人之间莫名的好诡异。】
【言喻和朋友哥已经在一起了对吧,小狗哥那么明显的喜欢言喻,言喻和小狗哥也很亲密,朋友哥真的不会介意吗?】
【其实我也好奇哈哈哈,感觉温和付的相处真的挺暧昧,傅这种地位的人应该会很介意这种事吧,竟然从头到尾都没生气的反应。】
【不爱哥:我家兔兔有什么错,如果不是外面那些花枝招展的家伙勾引兔兔,兔兔会和他们亲近吗,况且兔兔只是和外面那些男人亲密,又不是不要我了,人不能既要又要。】
【正宫的肚量(bushi)】
弹幕嘻嘻哈哈间。
一顿饭在诡异的氛围下结束。
三人吃得都快,就剩温言喻还在兔子进食,一口一口嚼得很慢。
温言喻一路神游,脑子里各种事情乱七八糟的扰乱思绪,因此吃得格外缓慢,回过神才见三人都吃完了。
温言喻忙扒拉碗里剩饭。
之前的留去问题都没谈出个结果。
最近几天有傅寒川在身边,他都没有机会私下单独和付知言说话。
今天晚上必须找机会问问。
一出门就被告知另一组已经累积了120积分,如果积分小于60会有惩罚任务。
原本准备和兔妈一起摆烂的温言喻愣了愣,求助地看向身侧二人。
游戏积分计算为一人完成一次过山车10积分,一次大摆锤20积分,套圈与射击游戏在场地内进行计算。
手动pass了前两个项目。
套圈与射击被安排在了一处。
四人一路来到节目指定地点。
只见原本该是空着让人直接射击套圈的外层被一圈布条围起,布条快两米高,被栏杆固定悬挂成一堵布墙,刚好挡住所有视线。
想要套圈和射击,必须跨过这堵布墙。
周围没有板凳与垫脚物。
也就是说。
要跳起来才能看见另一边。
射击垃圾,但从小就套圈超准,并且超爱玩,刚刚准备大显身手的温言喻看了看面前场景,猛地愣住。
这啥啊。
咋还加难度呢。
难怪刚刚遇到的另一组看他们往这边来,一个个都憋着笑。
在这等着呢。
[越过墙壁扎破一个气球得2分,前三排套圈一个2分,后三排套圈3分一个。]
高额的分数。
几乎不可能完成的项目。
【节目组你多损啊!我家兔宝都蔫了!快给我家兔宝赔偿精神损失费!】
【我怀疑节目组是想让大家合作的,结果两边一起摆烂了。】
【我感觉段萝卜一个人玩大摆锤都玩嗨了,其他三人在那吃烧烤吃爽了。】
【笑,刚刚不爱哥看到另一组准备吃烧烤,迅速掰过兔兔的脑袋,只要兔兔没看到,就不会要吃。】
余光瞥向两个个子超高的家伙,温言喻刘海一晃,耷拉眼睛瞬间亮起。
“你俩个子高!可以试试行不行!”
傅寒川抬眸打量了下高度,摇头。
温言喻转头看向付知言。
付知言同样。
温言喻愣住,像是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下去。
江婉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转头安慰起温言喻:“没事,别担心,等会我和小傅他俩去坐几次过山车就能攒够。”
闻言,温言喻耷拉下脑袋,整个人明显更蔫了。
这时,付知言上下打量了圈布置。
“言言,过来这边。”
付知言冲温言喻招手。
“怎么了?”温言喻没明白,一脸茫然地看了过去。
付知言见他没明白,也不多说,干脆直接走来,微一伸手,一手托住,一手扶住腰。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给人丝毫反应的机会,轻轻松松将人从地面抱起。
原本受阻的视野瞬间清明。
温言喻瞪大了眼,身体陡然悬空后没有着力点,只下意识抱紧了男人的脖颈。
“好高。”温言喻颤颤巍巍开口,慌得不行,声音都发颤了:“放我下来。”
“不会摔到你。”付知言毫不在意地调整了下姿势,让怀里的人坐得更舒服些。
“能拿多少分拿多少分。”
付知言拿过挂在台面上的套圈,递给怀里的人,微微偏头扫向侧方,眼底明明没有什么过大的情绪,只是如平常那般。
但细看又带着几分细微的挑衅。
傅寒川握拳的指关节收紧,骤然黑了脸。
江婉柔呆住,转头看向傅寒川。
傅寒川脸色黑得吓人,眼底翻涌的怒火快要溢出,明显是真的生气了。
弹幕和二人同时炸了。
【不是!小狗哥!把我家兔宝放下!放下!我家兔宝老公还在!你在干什么啊啊啊!不要碰我家兔兔!我家兔兔家庭幸福!你别搞啊!】
【不是???哥们?你就这么水灵灵地当着别人老公的面把人对象抱起来了?】
【不愧是E国人,就是民风淳朴,直接当面抢妻(擦汗)。】
【完了,不爱哥脸黑了,我好像看到了不爱哥头顶的大草原,不懂就问,这和当面绿人有什么区别?】
【我之前说付知言撬墙脚只是开玩笑,他真想撬墙脚啊?】
被抱住自已的人刻意转了方向,大半个身体都在悬空也不敢乱动。
温言喻接过套圈,一手抱着付知言的脖颈,一手瞄准。
几回合下来,也是攒够了大半的积分。
最后一个套圈飞出。
“够了。”付知言笑着回他。
温言喻松下口气,拍拍男人的肩膀,示意对方放自已下来。
像是没反应过来,付知言没做出反应。
温言喻刚要再拍付知言几下,胳膊处传来一道大力,整个人向侧边倒去。
再抬头,就见傅寒川黑着脸,抱着他大半边身子,冷冷地开口:“把手放开。”
几秒,桎梏住另半边肩膀的力道松懈。
身体再次没了着力点。
傅寒川稳稳将他抱在怀里,手掌按住了后脑勺,头被迫埋进了男人胸前,视线一片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也看不见。
周围一片安静。
没有声音。
只能感觉到身下正在剧烈起伏的胸膛。
生气了……
又是疑惑。
他怎么生气了。
这个念头在脑中闪过。
温言喻顿了顿,又很快反应过来。
系统现在不是狗……
他是个人类男性……
完了。
吃醋了。
付知言敛下眼底晦暗,笑着开口:[你也嫉妒了?]
清冷的男声讲起了那熟悉又陌生的语言。
带笑的眼神中满是挑衅。
傅寒川面色难看无比,阴沉得似能滴下水来。
滔天的火气冲的他浑身发痛,此刻被刻意挑衅,多日积压下的醋意与愤怒彻底爆发。
[不管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他现在是我的爱人,给我离他远点。]
傅寒川咬牙切齿的开口,因为多年未说,并不算熟练,也因此,一字一句都像是从血肉中抠出来,满是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