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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对不起,好像不能陪你过一辈子了。

又是做了些其他检查。

陶淮山一脸凝重,没说话。

江婉柔见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试探性开口询问:“什么情况?”

温言喻同样好奇,但困意袭来,身体累得不行,已经困成了一团。

温言喻侧身,还在发烫的额头半靠在身侧的傅寒川肩上,身体不由自主向下滑去。

傅寒川抬手扶住他的腰。

陶淮山沉默了瞬,斟酌了下用词,问道:“他之前身上是有做过什么大手术,或生过什么重病吗。”

江婉柔顿住,看向傅寒川。

傅寒川同样顿住,看向付知言。

付知言平静点头,“都有。”

付知言开口的瞬间,江婉柔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他和自已崽崽之前认识?

弹幕也愣了愣。

【等会的,为什么回答问题的人是付知言?他和温言喻之前早就认识啊?】

【医生问完问题,兔妈看兔兔老公,兔兔老公看小狗哥,我???】

【咋问这种问题,是身体不好吗?】

【这废话说的哈哈哈,温都快烧成烤兔子了。】

一阵阵眩晕感涌上大脑,眼皮重的似有千斤,浑身都冷的不行,温言喻不停往身边热源处靠去,试图缓解身体上的不适。

自已吃过了那药,身体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估计是些亏空问题,想明白这点。

温言喻耷拉下眼皮,没忍住小憩的动作,脑袋一下一下点着。

略微观察了阵温言喻的情况。

陶淮山先是换了另一个说法,“他身体亏空的太厉害,他这种情况不生病还好,一生病起来会比正常人生病要难受很多倍,也很难养好,平时一定要注意保养。”

“可以适当做些运动,但不能过多,也不能受一点凉,补身体的不能一次吃太多,一次太多身体受不了,要循序渐进地来。”

陶淮山一口气说了一堆忌口和可以多吃的食物,一大堆建议与要遵守的注意事项。

江婉柔神色专注,不停点头,用了曾经和自家爱人吵架的速度,低头哐哐在备忘录上打字。

楚星白喝着肥宅快乐水,一边记下养生餐。

傅寒川听得格外认真,一边轻拍着快要睡过去的温言喻,让他打起精神。

讲完最后一句注意事项,陶淮山这才开口:“以上的都做到了,平时注意下调养,再有个十几二十年也是没问题的。”

江婉柔动作顿住,猛地抬头看向老人,“你说什么?”

陶淮山神色凝滞,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他身体亏空的太厉害,体内脏器都不行,十年都是保守了,平时小感冒还好,不能遇到大病……”

陶淮山没说后半句。

江婉柔眼眶已经完全红了。

傅寒川呼吸微微顿住,扶着温言喻的手不自觉颤了颤。

被周围莫名安静下的氛围所影响,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的温言喻微微动了动身子,迷迷糊糊问道:“怎么了,我有什么问题吗?”

傅寒川回过神来,赶忙安抚:“没事,我带你去楼上睡觉。”

话落,傅寒川抬手,将少年小心抱起,抬脚便朝楼上走去。

【不是???】

【等会儿!他什么意思?什么叫好好调养还有个十几二十年?什么叫保守十年??温言喻才20多岁吧???】

【不怕中医笑嘻嘻,就怕中医眉眼低。】

【呜呜呜不要啊!兔宝!我的兔宝!我家兔宝才那么年轻!不要啊!这个医生只是把脉!他都没有带兔宝去医院做详细检查!也许可能是出错了?!】

【点了点了!光把脉就说人保守十年,这不合理!再怎么样也得用专业仪器做过检查再下定论吧。】

【我也不想相信,可他是陶淮山啊,呜呜呜,他是陶淮山啊呜呜呜。】

江婉柔明显也是与弹幕一个想法,忙追问:“言言小时候,身,身体还好,现在虽然身体不好,但也就是爱生点小病,其他的没没什么的,他哥哥是医生。”

“亏空厉害我们可以给他补,他还那么年轻,能,补,现在好好养养,给补起来了是不是就好了。”

女人的声音跟着声音一起发抖,说起话来一字一颤,情绪极其不稳。

楚星白附和道:“对,我们国家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好好养养,没那么夸张,是吧?”

楚星白尽力想打圆场,只是百度过面前的老人是谁之后,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底气也没有。

陶淮山一愣,问:“你是他的母亲吗?”

处于情绪激动边缘,江婉柔几乎是脱口而出:“是,我是,我是他妈妈。”

闻言,陶淮山面露难色,斟酌着该怎么开口。

虽然身为医者,应该说真话,让患者早日接受正确的治疗。

接诊这么多年,什么患者也都遇到过,接诊的大小问题都有,地位高的低的都有,自已一直有话直说,哪怕遇到情绪失控的家属,也从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直到自从家里孩子确诊胃癌后,得到通知的那刻,他才明白这么些年,那些病人家属为什么会那么激动。

换成谁都接受不了。

现在要当着对方母亲的面,说出你孩子可能活不过两年了这种话。

他实在是开不了口。

陶淮山犹豫着。

也在疑惑,他遇到的病人不少,身体差的也多,但还是不明白一个青少年的身体机能,怎么会差成这样。

像是在生死交界处被反复拉扯,全靠一根线在吊着,稍有差错怕是…………

付知言双眸垂下,没再听,起身上了楼。

楼上。

温言喻在傅寒川怀里,烧得迷糊,傅寒川抱着他走的不快,隐约听到了楼下的声音。

大概听出的意思是,自已好像活不了几年,十几年,二十年。

刚想着自已不是吃过了药吗。

又想到也是。

身上那些伤能好起来,平时能不被病痛折磨,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还有什么可奢求的。

好好保养身体能再活个十几年,如果能再见到家人一面,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只是。

温言喻往男人怀里缩了缩,“对不起,好像不能陪你过一辈子了。”

闭着眼睛看不到另一人是什么反应,身体陷在被褥中,额前传来了温热的触感,一下接一下。

迷迷糊糊间,听到男人说了什么,只能感觉到有什么的东西滴在了眼皮上,一滴接一滴,顺着他的眼尾,缓缓落下。

可身体实在太困。

除了长命百岁外,什么也没听清。

温言喻想要开口问问清楚,但喉咙火烧似的干涩,眼皮挣扎了两下,最终还是没能睁开,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七小时后。

陆明绪与桑怀仁买菜回来,陶淮山已经离开,节目组工作人员帮忙烧了一大桌菜。

饭桌上。

睡了大半天,迷迷糊糊间被喂了药,又喂了小半碗粥,高烧终于退了下去。

虽然按他的日常情况来说,过一会可能又要再烧上来,但难受过后的健康总是会让人格外开心。

温言喻一边开心吃着无辣椒版烤肉,一边接受身边两人递来的投喂。

虽然不清楚这俩怎么关系忽然变好了,但和好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陶淮山又讲了什么,一桌人肉眼可见的沉默,时不时向他投来奇怪的目光。

温言喻平静地咽下碗里最后一块肉。

江婉柔沉默地坐在饭桌前,手里拿着的筷子,机械性的重复进食的动作,就连桌上的辣子炒肉送入口中也尝不出什么味道。

像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温言喻吃得开心,甚至好心情地帮着旁边的人剥虾。

只是面前那一碗饭。

始终没下去多少。

江婉柔直愣愣看着少年,心里那块儿巨石,越压越沉,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傅寒川叼走温言喻递来的虾肉。

【不爱哥好像真的不爱,正常人听到自已爱人活不过十几年都会情绪激动吧,他反应怎么都没有江姨这个普通阿姨大。】

【啊?你们忘了傅之前经常带兔宝去医院检查吗,可能是早就知道了吧。】

【我还是不理解啊啊啊,好割裂,为什么江姨这么担心兔兔,甚至说自已是兔兔的妈妈,傅作为兔兔的爱人就什么表示也没有,他怎么能这么平静啊!!!】

【额,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剧本,温虽然看起来身体差,但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弹幕争论不休,一边在争执傅寒川的态度问题,一边在怀疑节目组准备的是不是剧本,一边又在讨论江婉柔白日那奇怪的态度。

【话说,有人记得早上江婉柔和陶说自已是兔宝妈妈吗?没人觉得奇怪吗?】

【江喜欢温,情绪激动下说错了呗。】

【江婉柔家里有个儿子,微博还经常晒崽日常,估计是妈妈心态。】

一顿饭结束。

几人跟随主持人指示聚在一起玩游戏,生病没精力玩,年纪大的没兴趣,段慕风,桑语,楚星白,陆明绪聚在一起折手指。

你要抱一会吗。

傅寒川用目光无声询问。

温言喻生病离不开人,不过是一个负责搂着人哄,一个负责去端茶倒水,做些需要走动的事。

对待情敌他是没有丝毫同情心,也绝不可能让位,但对待另一位快要消失的自已,虽然也会醋,但想到对方就剩了十几天,他倒是没有那么恶劣。

毕竟给出寿命这种事。

换成是现在的他。

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付知言眸色平静,淡声回道:[我身上太冷了。]

温言喻继续窝在傅寒川怀里。

刚退下去的高温又烧了上来,浑身都难受,冷热交替,额角疯狂流汗,浑身哆嗦个不停,唇间不断溢出难受的轻哼。

哪怕并未开口抱怨,也是肉眼可见的能看出已经难受到了极点。

江婉柔看得眉头紧锁,揪心得不行,甚至想立刻把人接回自已身边。

可没有理由上前,只能呆坐在一边紧紧看着。

傅寒川握着怀里人的手,轻轻

人一安静下来。

思维就开始活跃。

时间只有三年,不知道是三年后的哪一天,首先要赶紧立好遗嘱,拿出足够的利益与那几人做出交换,让他们帮着自已,起码在自已死后,温言喻身边还有人照顾。

顾风尧……

傅寒川眸色微黯,抱着温言喻的手臂不自觉紧了紧。

他对言言有意思。

有那份喜欢,再加上他给的利益。

不管是看在什么份上,那家伙都会替自已对言言照顾一二。

他背后的利益太大,如果他出了事,温言喻作为他的唯一继承人,要面对的可不只是如果使用那些遗产,还有随时会扑上来的恶狼。

不光是明面可能出现的恶意,那些爱玩阴招的家伙也不少。

他甚至不用想也知道,会有多少打着爱情名头实际惦记那份利益的人会前来。

傅寒川微微低眸,在少年眉眼间反复描摹,一动一晃间满是不舍。

只要在自已离开之后,温言喻能被人好好照顾,能走出痛苦,他不介意那些涌上来的人到底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他担心,如果拿到了想要的东西,那些人会怎么对待言言。

翻脸不认人的家伙,他见过的不少。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傅寒川脸色变得缓缓凝重,眼底深处渐渐泛起杀意。

温言喻被他搂在怀里哄着,没有丝毫察觉。

各种最坏的猜测越来越多,渐渐堆叠在了一起,如山般,压得人喘不上来气。

二人意识共通。

此刻都是沉默。

似乎是察觉到了气氛不对,温言喻微微仰头,看向傅寒川,哑着声音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怪怪的。”

被温言喻的声音拉了回来,傅寒川还没来得及收回眼底晦色,忙低头温声回道:“没有,怎么这么说?”

“身体不舒服吗?”

温言喻盯着男人看了半晌,轻哼一声,用只有二人的声音说道:“要是以后我不在了。”

“你找到了新的爱人。”

“可以带去我那,让我看一眼吗,我想看看那个人是什么样的。”

“不过要是因为天天熬夜当卷王,你先走了,我就和你一起,”温言喻半阖起眼,调侃道:“毕竟我这个鬼性格,可找不到第二个像你这样贴心的狗狗了。”

傅寒川沉默。

温言喻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苦笑着抱怨:“开玩笑呢,怎么就不理我了,我坚持坚持嘛。”

“我还想看到你老了是什么样呢。”

话一出口。

不知道是戳中了哪根正在疼痛的神经。

傅寒川愣住,眼里的泪瞬间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