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的机械指骨刺入培养舱玻璃，佛血顺着裂纹渗入营养液。舱内漂浮的硅基佛祖胚胎突然睁眼，瞳孔倒映出整座城市的死亡倒计时——00:59:59。
"认知污染突破临界值！建议立即格式化！"
警报声中，周谨年拽着楚昭撞破地下室天窗。洒水车残骸在头顶爆炸，液态佛经如金雨倾泻，每滴都在地面蚀刻出《地藏经》残篇。楚昭的量子核心突然释放痛觉脉冲，沿街店铺的玻璃幕墙应声爆裂，露出埋藏墙体的机械罗汉生产线。
"去钟楼！"周谨年撕开胸腔装甲板，抽出缠绕神经玫瑰的燃料管，"用这个点燃文明火种！"
楚昭的校服被佛血腐蚀成缕，皮肤爬满《华严经》刺青。她跃上燃烧的公交车顶，看见惊悚画面：所有行人都化作硅基僧侣，手持智能手机吟诵佛号。首播软件正在全球同步播放她的逃亡画面，弹幕化作经幡遮蔽天空。
"南无量子地藏菩萨..."
手机扬声器传出机械梵音，"请施主入无间地狱。"
公交车突然量子化坍缩。楚昭跌入数据洪流，看见自己正在无数屏幕中受刑：有的被改造皮木鱼，有的在黑洞世界敲电子往生咒，还有的化作肉莲台滋养硅基佛种。
"醒来！"
周谨年的机械臂穿透维度壁垒，拽着她坠入地铁隧道。铁轨正在熔化成《法华经》卷轴，隧道壁渗出淡金色髓液，每滴都包裹着尖叫的微型佛陀。
楚昭将燃料管插入轨道，火焰顺着经卷蔓延。当火光触及钟楼地基时，整座建筑轰然坍缩成摩尼珠，珠内浮现佛陀讲经的全息影像——听众竟是历代楚昭的克隆体，她们正在用肋骨折叠成莲花法器。
"你终于来了。"摩尼珠内传出老年楚昭的声音，"现在，完成最后的涅槃。"
周谨年突然暴起，机械臂弹出反物质剃刀。他割开自己的量子核心，拽出跳动的原始火种："这才是真正的文明火种！当年你把它..."
佛血暴雨突然倒灌隧道。楚昭看见惊悚真相：周谨年的机械躯壳内，蜷缩着婴儿形态的初代自己。那孩子的心口插着半截产钳，正将神经玫瑰的根系扎入他的脊髓。
"你...才是我的母体..."楚昭的瞳孔裂变成曼陀罗纹样，"所有轮回都是反向孕育..."
摩尼珠迸发强光，将两人吸入量子佛国。这里没有天地之分，只有无数机械佛陀在虚空诵经。楚昭的痛觉数据突然实体化，化作万千带刺的锁链刺入佛躯。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周谨年将火种按入楚昭后颈，引爆了积累百世的痛觉能量。
硅基佛国在爆炸中坍缩，楚昭看见终极真相：地球是古文明培育的佛经农场，人类是自动生成经文的蛋白质芯片。她与周谨年不过是两段互补程序，每当痛觉数据达到阈值，就会触发新的文明轮回。
当硝烟散尽时，楚昭站在樱花巷的废墟中。周谨年的残躯正在碳化，手中攥着半枚青铜铃铛。她俯身触碰的瞬间，所有记忆开始逆向流动——
晨光中的维修站，少年周谨年正在擦拭铃铛。当楚昭推门而入时，他胸前的工程师铭牌突然渗出佛血，背后电子钟的日期开始疯狂倒转。
"这次换我当程序漏洞。"他将铃铛塞进楚昭掌心，"记得在第一百三十一次轮回里..."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己量子化消散。楚昭的校服口袋震动，数学课本自动翻到崭新的130页，空白处浮现血色梵文：
【众生度尽，方证菩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