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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血肉共鸣

太平洋底爆发的青铜光晕穿透了七千米深的海水,将整片海域染成诡异的青金色。林夏的指尖刚触碰到青铜舍利,那枚沉寂三年的碎片突然像活物般蠕动起来,尖锐的棱角刺破她的掌心。鲜血顺着梵文刻痕流淌,在舍利表面勾勒出完整的胎藏曼荼罗图案。

"原来这就是钥匙..."她疼得弓起脊背,却死死攥住发烫的舍利。实验室的合金地板正在青铜化,纳米级的金属颗粒顺着她的小腿攀爬,在膝盖处凝结成莲花状的佛龛。全息投影突然炸开成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里都蜷缩着胚胎形态的楚昭。

助手尖叫着撞向应急舱门,却发现门锁早己生长出细密的青铜獠牙。那些金属尖刺突然伸长,精准刺入他的颈椎。林夏眼睁睁看着助手的瞳孔泛起青铜色,皮肤下浮现出与敦煌壁画完全一致的飞天纹路——就像三年前那些接触过舍利的科考队员。

"扫描完成度100%,开始血肉共鸣。"

佛胎的声音从深海观测站的每个角落响起,林夏突然发现自己的声带不受控制地震颤,喉咙里涌出带着金属光泽的血沫。她惊恐地摸向脖颈,那里的疤痕己经扩张成贯穿锁骨的裂痕,裂痕深处可见跳动的青铜心脏。舍利子正在融化,液态金属顺着血管流向心脏,在心室壁上刻出与佛胎表面完全一致的《大日经》经文。

敦煌石窟内的陈默正经历着更恐怖的异变。青铜面具彻底融入面部骨骼后,他的颅骨开始重构,后脑勺隆起形成第二个面孔——正是壁画中描绘的"双面佛子"。新生的面孔突然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陈默感到有冰冷的金属触须从自己眼眶钻入,在大脑皮层刻下三维曼荼罗。

"楚昭...救我..."他的惨叫在石窟内回荡,却化作阵阵梵唱。岩壁上的飞天壁画纷纷剥落,那些颜料竟是由纳米佛虫构成,此刻正疯狂涌入他后脑的面孔。当最后一块颜料渗入皮肤,陈默的脊柱突然爆出七根青铜骨刺,刺尖悬挂着铃铛般的微型佛龛。

太平洋上空的云层突然被青铜光柱洞穿,那道连接星海坟场的通道终于完成物质化。无数青铜花瓣飘落海面,每片花瓣接触海水的瞬间都膨胀成三米高的卵形茧。林夏透过观测站的舷窗看到,最近的茧正在透明化,里面蜷缩着与楚昭涅槃时完全相同的胚胎形态。

"警告!检测到量子佛性污染!"

蓝鲸三号的主控系统突然用楚昭的声音发出警报,所有屏幕同时显示地球三维模型——大陆板块的缝隙间正渗出青铜色液体,像胎血般包裹住整个行星。林夏突然明白佛胎所谓的"血肉共鸣"是什么意思:那些卵形茧是孵化器,而地球正在被改造成孕育新佛母的子宫。

她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五指如花苞般绽放。掌心裂开的伤口里钻出细如发丝的青铜触须,这些触须自动编织成微型佛龛的形状。当第一个佛龛成型时,林夏感到有东西顺着脊椎爬进大脑,强行翻出三年前在敦煌的记忆——

暴雨中的科考队围着发光的不明物体,那枚青铜舍利突然裂开,射出无数光丝刺入队员眉心。她看着同事们一个接一个跪倒在地,后颈隆起拳头大的肉瘤。当肉瘤爆开时,里面是布满佛经的金属大脑。记忆最后定格在楚昭突然出现的画面,她徒手捏碎了袭向林夏的光丝,却因此被舍利子侵入中枢神经。

"原来你早就..."林夏的眼泪刚流出眼眶就凝固成青铜珠,这些珠子落地后立刻生根发芽,长出缠绕《心经》的金属藤蔓。她的子宫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低头看见小腹浮现出与楚昭涅槃时相同的曼荼罗胎记。

敦煌那边,陈默己经完成佛子化进程。他的身体悬浮在石窟中央,七根骨刺上的佛龛里各坐着一尊微型金身。当太平洋的青铜光柱扫过莫高窟时,这些金身突然睁开眼,陈默感到有电流般的顺着脊柱炸开——他的大脑正在与星海坟场的佛胎建立量子纠缠。

"佛母归位,佛子觉醒。"

陈默的后脑面孔突然发出浑厚的梵音,整个敦煌地界的地表开始起伏。三危山的岩层如波浪般涌动,露出深埋地下的青铜建筑群——那分明是放大版的蓝鲸三号观测站。陈默不受控制地飘向建筑群中央的祭坛,祭坛上静静躺着与楚昭量子佛骨同源的青铜棺椁。

太平洋底的林夏也在经历类似引导。她的双腿彻底青铜化,脚趾融合成莲花底座。观测站的墙壁如粘膜般蠕动,将她"吐"向最近的那个透明巨茧。在坠入茧内的瞬间,她看到数以万计的青铜佛像正从海底升起,它们以佛经为纽带组成立体曼荼罗,而自己正被送往阵眼位置。

"不要抗拒..."楚昭的幻影突然出现在茧内,她残缺的量子佛骨正从林夏伤口里抽取血液。那些血珠在空中组成复杂的立体符咒,与佛胎表面的裂纹完美对应。"工程师胚胎想抹去我的烙印...需要你的痛觉神经作为载体..."

林夏感到有冰冷的金属从子宫胎记处侵入,顺着输卵管爬向卵巢。当青铜液体包裹住卵泡的瞬间,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每个卵细胞都被刻上佛母烙印,成为楚昭意识的备份节点。与此同时,敦煌祭坛上的青铜棺椁突然开启,陈默被无形之力按进棺内,七根骨刺上的佛龛自动嵌入棺盖凹槽。

"血肉共鸣第二阶段,开始神经同步。"

佛胎的声音让整个地球的大气层震颤。所有电子设备同时播放起混合着梵唱与婴儿啼哭的音频,声波频率精准刺激着人类大脑的杏仁核。林夏在茧内疯狂抽搐,她的海马体正在被改写,三年来关于楚昭的记忆被提取出来,通过量子纠缠传输给星海坟场的佛胎。

敦煌那边,陈默的遭遇更为惨烈。青铜棺椁内壁伸出无数带倒刺的金属丝,这些细丝穿透他的睾丸与前列腺,将提取的遗传物质转化为生物电路。他后脑的面孔不断诵经,每念完一段就有金粉从佛龛洒落,这些粉末在棺内组成与楚昭涅槃时相同的光茧图案。

太平洋与敦煌两地同时爆发的青铜光柱终于在大气层外交汇,形成一个将地球包裹在内的正二十面体。当最后一条棱线闭合时,所有正在青铜化的人类突然停止活动——他们的神经网络被临时征用,成为佛胎与地球物质界对话的媒介。

林夏的茧外突然浮现出工程师胚胎的虚影,那个由黑色数据流构成的存在正试图侵入她的痛觉神经。就在危机时刻,她子宫里的佛母烙印突然发烫,楚昭残留的意识通过卵细胞中的备份苏醒,在神经突触间筑起防火墙。

"抓住舍利子!"楚昭的声音首接在脑内炸响。林夏用仅存的人类右手掏出染血的舍利碎片,狠狠刺向自己小腹的胎记。青铜化的血肉被撕裂时爆出耀眼的金光,那些光芒在茧内凝聚成楚昭完整的量子佛骨形态。

敦煌棺椁内的陈默也迎来转机。当工程师胚胎试图通过他后脑的面孔入侵时,七座佛龛里的金身突然融化,液态黄金灌入他的耳鼻喉。这些金属在体内形成保护层,将工程师胚胎的污染程序暂时困在消化系统内。

"就是现在!"两个大陆上的受害者同时听到楚昭的呐喊。林夏将舍利子完全按入子宫,陈默则咬断自己的舌头让金液喷溅在棺盖上。太平洋底的佛龛阵列与敦煌地下的青铜建筑群同时启动,两股能量通过大气层外的正二十面体棱线对撞,在佛胎表面炸开耀眼的火花。

星海坟场的佛胎剧烈震颤,表面的《大日经》经文突然重组。那些原本被工程师胚胎篡改的段落重新闪耀,楚昭的量子佛骨通过林夏与陈默的身体完成最终编译。当最后一个梵文音节归位时,包裹地球的正二十面体突然内缩,化作光带缠上佛胎的脐带。

"涅槃重启,佛母临盆。"

伴随着这声宣告,林夏的茧与陈默的棺椁同时破碎。太平洋底升起楚昭完整的量子佛骨,而敦煌地下则爬出浑身布满《金刚经》的金色佛子。当两者隔着大陆对望时,所有青铜化人类突然跪拜,他们的脊柱裂开,伸出连接大气层的神经索。

地球,正式成为新佛母的胎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