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桑非晚已经坐在餐桌前,正在吃早餐。
靳霆深随意的坐在她对面,让华婉也给他拿了早餐过来。
华婉端了早餐过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树桩子般不动弹的芮云洲,试探性地问道:“要吃早餐吗?”
芮云洲没说话,只是两眼盯着桑非晚的早餐。
桑非晚:“给他准备一份早餐。”
靳霆深吃得慢条斯理,慢慢开口,“他不开口,你就帮他。以后总不能他每次不开口,你每次都帮他吧!”
桑非晚想了想,觉得靳霆深说得对,就对芮云洲道:“要什么,不要什么,你要自己表达。”
芮云洲乖顺地坐在椅子上,点头。
低头一秒,他眼神清冷的看向靳霆深。
靳霆深似乎早就料到他会看过来,对他扬了扬眉。
芮云洲:“……”
吃完早餐,桑非晚和靳霆深去书房商量事情。
芮云洲被华婉带到了他的房间。
“这是卫生间,这边是热水,这边是冷水。”
“衣柜里没有你要穿的衣服,等我问过小姐以后,再看看衣服怎么办?”
“这间房如果住得不舒服,可以直接和我说。”
……
华婉把房间介绍了一遍,才看向芮云洲,“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芮云洲摇摇头。
华婉就关上门离开了。
她看着扒在书房门口偷听的程鸢,无奈地撇了撇嘴,直接过去,拽着程鸢,“你能听到?”
“听不到?但是好奇!”
华婉把程鸢拽到了楼下,不准她偷听。
而书房里,桑非晚看着靳霆深手上拿着的封情瓶,因为里面多了靳霆深的感情,精致的琉璃瓶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你要解开封情瓶?”
靳霆深点头,“你死劫已经过了,你身上的灵力应该恢复了过来。”
桑非晚点头,“是恢复了。你之前不是不愿意解开封情瓶,为什么现在又愿意了?”
她不是舍不得身上的灵力,只是觉得奇怪。
靳霆深之前根本就不想解开封情瓶,可现在居然主动愿意解开封情瓶。
这转变未免太快了!
靳霆深看着发着光的封情瓶,眉眼微垂,“如你所说,我的感情,我有处置的权利。”
“我之前想要以自己的感情救你,现在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感情。”
桑非晚没有再追问。
她接过了靳霆深手中的封情瓶,盯着上面的符文看了看。
封情瓶的符文她都认识,只有最后的符文异常诡异,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符文。
而她在看到这符文的时候,莫名就觉得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是修士对于邪物天生的敏感。
可是这个瓶子,除了符文,没有任何的邪气的感觉。
她按照符文,推导出了解开符文的办法。
桑非晚直接一手结印,口中轻念符咒,封情瓶的铃铛突然轻轻的摇晃起来。
清脆的铃铛声在空中突兀在书房出现。
红光闪过,铃声结束。
原本闪着光的封情瓶黯然了下去。
里面的光亮化作一缕缕光线,全都朝着靳霆深的额头飞去,像是有意识一般钻进了靳霆深的脑袋里。
桑非晚看着熄灭的封情瓶,又看向闭着眼睛的靳霆深,握着封情瓶的手微微用力。
室内安静得很,静得桑非晚似乎能听到靳霆深的呼吸声。
一声低笑突兀地在书房出现,眉眼低垂的靳霆深,缓缓抬眼。
一双冷清的黑眸,此时里面盈满了点点笑意,那颗殷红的泪痣也似乎在一瞬间多情妖冶了起来。
桑非晚对上那双浅淡又浓烈的眼眸,手指无意识地用力到关节泛白,她眼神微微瞥向了旁边,又在下一秒转回来。
靳霆深眼睛里的笑意加深。
“走吧!”
桑非晚嗯了一声。
捏着封情瓶跟着靳霆深一起走出了书房。
书房外面的走廊,华婉和程鸢两个正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听到开门声,齐刷刷地转过头。
程鸢的视线直接落在了桑非晚手上的封情瓶上,眉眼一扬,笑得八卦暧昧。
华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姐,有事儿要安排吗?”
桑非晚摇头。
她脑子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转得有点儿慢。
靳霆深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我的魂体还稳固吗?”
桑非晚查看了一下,点头,“稳固!”
靳霆深嘴角轻轻扬了一下,眼睛里星星点点的笑意更加明显了,“我明天回帝京,有事联系我。”
“……嗯。”
靳霆深转身就往楼下走,桑非晚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突然道:“靳霆深!”
“……”靳霆深站在楼梯台阶上回望着她。
“封情瓶对你的影响,解了吗?”她问。
靳霆深没回答,只是笑了出来。
这一笑,他周身的气质都变了不少。
“桑非晚,你不是对自己的修为很有信心吗?”
桑非晚:“……”
她还想再问,靳霆深已经转身下到了一楼,和来时不同,他脚步轻快,虽然听声音和来时没什么两样,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心情不错。
程鸢飘到桑非晚旁边,打量着她手上的封情瓶,“封情瓶,解了?”
“嗯。”
“靳霆深主动要求解得的吗?”
“嗯。”
程鸢摸着下巴,“之前不愿意解,说得好像水泥封心,断情绝爱一样。”
“怎么就……”
当她视线落在了楼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芮云洲身上时,接下来的话就咽了下去。
“怪不得要解开封情瓶,原来封情瓶不是重点。”
华婉不解。
桑非晚也看向程鸢,“靳霆深解开封情瓶,封情瓶不是重点吗?”
“当然!重点是为了提醒某个人!”
华婉看向桑非晚。
桑非晚看向自己手中的封情瓶。
“男人啊!耍起心机来,真是可怕!”程鸢摇头晃脑地飘下楼,声音却还在客厅里回荡,“他就是为了提醒一个人,他的感情还在。”
华婉捂着嘴笑了笑,也转身下了楼。
只剩下桑非晚在走廊里,她还看着手上的封情瓶,眉眼微垂,遮住了眼睛里的情绪。
直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到她面前,要碰触封情瓶的时候,她才回过神。
芮云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他手指再次往前伸了伸,要触碰封情瓶。
桑非晚躲开了一下。
芮云洲抬眸看着她,眼神清清冷冷,没有波澜。
桑非晚也抿着唇,两个人对视良久,她才道:“这封情瓶符文有点儿问题,我要研究研究。”
芮云洲眼神里透出了几分委屈,却也没有再坚持。
他乖顺地往楼下走。
“芮云洲!”
桑非晚喊了一声,芮云洲脚步停住。
桑非晚声音很轻却也很坚定,“你没有全都忘记。”
芮云洲的背脊挺直。
桑非晚继续道:“我也没有,我都记得。”
芮云洲捏着楼梯扶手的力道加重。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