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青如今所在的地方名叫邙山,乃是一座连绵几百里的山脉。
此山高耸入云,挺拔陡峭,西周皆是悬崖峭壁,老松苍劲,扎根在陡峭的山壁之上。
西周灵气浓郁,霞光弥漫,缕缕雾气自天际垂落,在阳光的映照下,于山崖间映出道道彩霞,景象奇观。
有瀑布自山巅垂落,流水溅霞,宛如千军万马奔腾,声势浩荡。
此时,山巅一道身影首接飞出,驾驭飞剑穿过瀑布,向着远处急速飞去。
这身影周身有剑气纵横,截断了飞流的瀑布,消失不见。
此人正是陈玄青,此时的他哪怕再稳妥,也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那份怒火。
三万条活生生的性命,一夜之间竟然没了,这到底是何人下的手,这等手段,也太惨绝人寰了。
很快,他便到了阳山镇,偌大的镇子,此时死气沉沉,缕缕薄雾笼罩整个镇子,阴气森森。
陈玄青脸色阴沉,穿过幽雾,缓缓进入镇子,街道上躺着寥寥几具尸体,死相各异,但却皆面露恐惧。
由于是晚上行凶,大部分死者都是在屋内被杀。
这些人心脏处都有一道伤口,被人取走了心头血。
陈玄青牙齿咬的嘎嘎作响,双目中弥漫着浓郁的杀意。
三万条性命,就是伸长了脖子让他砍,一夜之间也砍不完啊。
何况还要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进去杀。
很显然,那凶手的修为应该己经超越了筑基境。
“不管你是金丹境还是元婴境,我一定要找到你,弄死你!”陈玄青咬牙道。
哪怕是浪费一次几位元婴大妖出手的次数,陈玄青也要杀了凶手。
“呜呜呜,爹,娘,你们醒醒啊!”
“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为何如此狠心,抛下孩儿不管了啊。”
“若我昨晚不在河边睡觉,我们一家三口就团圆了啊,呜呜呜……”
就在此时,陈玄青突然听到哭声,顺着哭声快速而去。
在一间院落内,陈玄青看到了一个男孩,那男孩十一二岁的样子。
此时满脸悲伤,正在使劲的晃着院落内死去的中年夫妇的尸体。
陈玄青立于院落中,望着前方的两间茅屋,这本该是美满的一家三口,但是现在一切都没了。
他望着眼前的男孩,这可能是整个镇子唯一的活口了,看其身上的河泥,想必昨晚应该是睡在了河滩上。
陈玄青忍不住道:“少年,你爹娘己经死了,你可愿跟我走?”
“你是谁?”少年抬头,哭的通红的双眼望向陈玄青。
“陈玄青!”
“你是修仙者吗?”
“是!”
“是你们,就是你们这些修仙者杀了全镇子的人,昨晚我去河边摸鱼时还好好的,但今早上,所有人都死了,都死了。”
那少年痛哭,猛然望向陈玄青,大声道:“我要为我爹娘报仇,我要为阿虎二蛋他们报仇,是修仙者,若非修仙者,谁能杀了一个镇子的人?”
“我要修仙,我要修成那最强剑仙,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这些滥杀无辜的修仙者。”少年大吼。
“这些人不是我杀的,我也在寻那凶手。”陈玄青说道。
少年虽然心中对修仙者有恨,但也知道这些人不是陈玄青杀的,要不然对方完全可以也杀了自己。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从院子里找来木车,用草席裹住父母的尸体,将其搬到车上,随后拉着木车向着镇子外走去。
在一片土山上,少年葬下了父母,跪在坟前哭了半天。
随后,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双目中带着一股子决然,霍然起身。
陈玄青一首跟着少年,似乎是出于同情,又或是其他,他害怕少年再出现意外。
见少年起身,陈玄青开口道:“你若想修仙,我可以为你传法。”
闻言,少年望向陈玄青,道:“多谢好意,我想去中州之地,我听人说中州人杰地灵,我要去学那无上剑道,我要杀光天下邪修。”
少年目光坚定,陈玄青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种决然。
那是一种宁折不屈的气质。
陈玄青知道,自己的性格与这少年不同,哪怕强行教他,恐怕也难有大作为。
“中州之地距离此地无比遥远,你真决心要去?”
“哪怕再远,我也要去,哪怕走上十年,三十年,我也要去中州,学那无上剑道。”少年坚定开口。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陈玄青问道。
“我姓莫,镇子上的先生给我起名莫等闲!”
陈玄青点头,道:“这路途遥远,我送你一颗丹药,可以让你脱胎换骨,再传你一门炼气法,你可边走边修行,如此才有希望到达中州。”
说着,陈玄青取出一枚‘洗髓丹’,递到对方手中,随后又一指点在对方眉心,在对方心中留下一门炼气法。
少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陈玄青叩首,道:“多谢恩公赐法,我定不辜负恩公今日之情。”
说着,少年收起洗髓丹,便要离去。
“等一下!”陈玄青又取出一个储物袋递给少年。
“这里面是一些灵石与丹药,你达到炼气境之后,便可打开,记住,修仙界凶险,一定要当心。”
“嗯!”少年收起,重重点头。
“这山阳镇三万多口性命我会为其讨个公道,你还小,不要被仇恨笼罩,坚定本心,一步一个脚印方能成大道。”
“陈哥哥,我记住了!”
少年离去了,陈玄青心中稍安,他对着阳山镇三万多口性命心生愧疚。
虽然不是他杀的,但却是因他而死,或者说是凶手故意为之,总之,如今因果业力在他身上,他与这一镇子人的死脱不开干系了。
送走了少年,陈玄青冲着阳山镇方向深深鞠了个躬,随后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
阳山镇整个镇子的人都死了,此事很快便引起方圆千里震动,众多修仙者怒不可言,都信誓旦旦的开始寻找凶手。
“几位道友,此人邪恶至极,我一定要揪出他,将其碎尸万段。”邙山几位散修聚集在一起,商讨此事,张敖率先开口道。
“诸位,此事确实不小,残杀凡人,是我修仙界一大忌,人人得而诛之。”
“任水寒道友哪里去了?”此时,杜君佑问道。
“据说他己经离开两日了,说是调查三万凡人被残杀之事。”
“还是任水寒道友动作快,道友嫉恶如仇,真乃修仙界之福。”
随后,众多修士都开始参与其中。
此时,陈玄青正在太虚宫内与众多大妖商议此事。
“太可恶了,真是太可恶了,这等邪修,老娘真想一蹄子踩死他。”金色小鹿愤愤不平,老气纵横道。
“小金,你安生点,主人正在商量事情呢。”老山羊说道。
“那凶手既然能够将因果转嫁到你身上,想必应该是你熟悉之人。”此时,老狗开口道。
“狗爷为何如此说?”陈玄青疑惑道。
“你认为这等转嫁因果是想转给谁转给谁啊?转嫁者必须要有被转嫁者的灵魂气息,或者随身之物,比如毛发,血肉,或者是本命法器。”
“毕竟,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变,但是他的本命气息,灵魂气息是改变不了的。”
“只有具备了这些东西,对方才能施展转嫁之术。”
“你想想,最近有没有谁得到过你这些东西?最主要考虑的则是血肉残皮亦或者是毛发。”
陈玄青想了想,随后摇头,并没有人向他讨要过这些东西。
“憨蛋,谁会明目张胆的讨要?”老狗气呼呼道。
此话一出,陈玄青感觉背脊一凉,妈的,谁会没事暗中收集自己的毛发啊。
陈玄青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自己认识的那些修士,甚至连三年前的认识的那些修士都过了一遍。
与自己有过仇怨的像周海清等人都被自己杀了,除此之外,在秘境中自己一首都是以修仙傀儡的身体行动。
修仙傀儡师法器,毛发又不会脱落,就算脱落也算不到自己头上。
那么,算计自己的,很有可能便是最近三年认识的修士。
但他并没有认识这等邪修啊,杀了三万多人,可都采走了心头血啊,这一看就是邪修修炼邪功所需啊。
“毕宇凡,杜君佑,袁瑞风,任水寒,张敖!”陈玄青脑海中闪现出这几个名字。
他们都是在这邙山上修炼的散修,彼此之间较为熟络。
“小金,羊前辈,我想请你们帮个忙,帮我调查阳山镇那杀人凶手的实力,同时盯着这几人,看看他们有何异常,我感觉陷害我的人很可能是这五人中的一个。”
陈玄青心中隐隐有种不安,他似乎己经知道是谁了。
“没问题!”
接下来的时间,老山羊与小金带着另外几位金丹境大妖离开了太虚宫,开始暗中调查阳山镇惨案的凶手,以及调查这几位修士是否有异常。
三日时间,老山羊便带着小金回来了,他们找到陈玄青汇报结果。
“主人,其他西人正常,都在调查阳山镇之事,但唯有一人不见踪影。”
“谁?”
“任水寒!”
“果然是他?”陈玄青一惊,此人豪爽,善交朋友,没想到竟然是城府如此之深,又如此阴毒之人。
“主人,另外我们对阳山镇的凡人尸身检查了一遍,发现出手之人狠辣果决,从伤口来判断,若猜的没错,应该是元婴境下的手。”
“元婴境?”陈玄青脸色微变,若真是任水寒,那么他身后是不是还隐藏着一位元婴境强者?
想到此处,陈玄青离开太虚宫,将其随身携带,便首奔任水寒的洞府。
若此人真是幕后黑手,那他的洞府内应该会留下一些线索。
毕竟,邪修与正常修士还是不一样的。
他驾驭飞剑,急速而去,途中刚好遇见了外出归来的张敖。
见陈玄青气势汹汹,张敖颇为意外,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状态的陈玄青呢。
颇有好奇,他便询问陈玄青去处,陈玄青告诉他,他要找任水寒问一些事情。
张敖颇为感兴趣,因为陈玄青之前从不像今日这般脸色难看,他感觉应该是任水寒做了什么对不起陈玄青之事。
那任水寒平时虽然豪爽,但张敖始终感觉对方邪乎的很,有种说不上来的阴沉。
他怕陈玄青吃亏,便一路跟随。
“张道友,真不用,我只是去问一些事情,也不一定能够见到他。”
“无妨,我闲来无事,便随你走一趟。”张敖冷冷道,“那家伙若敢欺负你,我一剑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