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带着隐忍和不适,被祁昭浅那么一抱,总觉不妥又无可奈何。
祁昭浅这小崽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不给个下马威看来是不行了。
但祁昭浅已经摆明了态度,无论她打骂都不会松手,更是先发制人的说了自已明日认错。
云予薄一时间怪罪自已心软,但若真的下手打,好像又行不通。
祁昭浅疯了,她也疯了……
云予薄心中一横,眼里闪过狠绝。
不行!祁昭浅的念头,她一定要亲手掐灭!
“知道了,我不会乱动的……”
祁昭浅抱着她,觉得暖暖的,嘴里说着知道了,动作却一点没有收敛。
云予薄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她轻轻嗅着,心安下来,也忽略了窗外轰隆隆的雷声。
云予薄一动不动,余光盯着祁昭浅,一呼一吸之间,心跳加速,面色微红。
少女软弱的手环住她的腰,蹭着她,有些痒,那种痒从腰际开始向四周蔓延,顺着脊柱往上,心底总有种微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心底叫嚣着这样不可以……
云予薄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见她慢慢开始接纳自已,祁昭浅微微松了些力道,开口同她闲聊,想要更了解她一些。
“帝师……你为何如此讨厌我?”
她小声问着,窗外雨声渐小,雷声依旧轰隆,她话语里的探究和不解藏不住,险些被雷声遮盖。
自认识云予薄开始,云予薄就时常辱她,欺她,对她恶意明显,她这样性子的人,若是没有原因,不可能单纯厌她。
可跟以前欺负她的那群人又不太一样,云予薄总用这些和她讲道理,会留着她的命,而那些人,受祁昭宁的感染,是没来由的恶意,巴不得她立刻死去。
云予薄听见这话后缓缓睁开了眼,眼中闪过一抹痛楚。
祁昭浅问她为何……如此讨厌她?
一时间,云予薄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唯一的缘由,大概就是她是祁家的人,加之平日不思进取,思想懈怠,刚开始时便让自已厌恶得紧。
当年端王谋逆,尔后祁渊称王,害得她家破人亡,什么都不剩。
她咬了咬牙,把那些带血的记忆压在心底。
“怎么?你是没有点自知之明?请问你有哪一点是招人喜欢的?我不讨厌你,我厌恶你,你的触碰让我觉得恶心。”
云予薄的话带着浓浓的讥讽味道,面上却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祁昭浅的身子僵住,抓住了她的衣衫。
她的手抓得用力,从云予薄的角度看去,指尖都微微泛白,整个人在听到这句话后颤抖起来,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她明白,自已的眼泪不值钱,换不来心疼。
“有些厌恶,是说不出缘由来的,对吗?祁昭宁厌我,是怨我母妃当年抢了她母妃恩宠,过了几天的苦日子,可后来,我母妃不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甚至痛苦疯癫一生,可我又做错了什么?别人厌我,是受了祁昭宁的指使和没来由的恶意……如今帝师也这般,帝师当真生性薄凉……”
祁昭浅闷声说着,语气里都是痛楚。
她眼中无光,感叹到这世间,从未有一缕温暖是属于她的。
两人以这种奇怪的姿势交谈着,就算云予薄说出了这种话,祁昭浅也没有放开她。
云予薄冷笑,听着窗外的雨声,开口给上最后一刀。
“呵,都彼此彼此,你如此示弱,为的是什么,我比你清楚太多了,祁昭浅,收起你的小心思。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生性凉薄,你哭又如何?觉得我会心疼你?别做梦了。”
她是没有做错什么,可错就错在他是祁家的人,她从一出生便拥有了这个身份。
云予薄对祁家家事不感兴趣,她来皇宫许久才知晓有个人人厌弃的十一公主,理由无非就是有个不知廉耻爬龙床的歌姬母亲,还用尽手段去陷害一国皇后,直至被打入冷宫。
至于祁昭浅,无非就是上一代恩怨的受害者而已。
那些人把罪强加在她的身上,把恶意也灌溉给她,致使她渴求自由的心,强烈到一发不可收拾。
但现在,她那无亲无故的身份,反倒给她铸造了一把枷锁,让云予薄看上。
她的话语里已经带上了警告,祁昭浅脸色变了变,眼中慌乱一片。
被发现了吗?不可能……云予薄说的心思,必然是她故意而为那件事。
“什么心思?”
她故作不懂,云予薄看她一眼,意味不明。
“不懂好,你最好是真的不懂,不然,你这脑袋,便可以不要了。”
她闭上了眼,忽略刚刚祁昭浅眼中的慌乱。
也不知道祁昭浅画的那些画,收走了没有。
祁昭浅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还望帝师明示。”
她不解的开口,云予薄却没有再搭理她。
说出来便没意思了,不如让人抓耳挠腮的猜。
时间慢慢溜走,祁昭浅等不来自已想要的答案,也无心再追问下去。
她的心中不断安慰着自已无事的,更难听的都听过……这点,压根不算什么,世间厌恶她的人多了去了,云予薄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能陪着她度过这雷雨天气便好,若是太过在意他人话语,她早就被气死了。
祁昭浅暗自咬牙,迟早有一天,她一定要云予薄会为她说出了这些话后悔。
她的心情有些低落,不知何时开始,总算是困倦起来,让她无心再去想云予薄的刀子话。
祁昭浅的心理承受能力可太强了,对于这些不中听的话,用 睡觉来屏蔽。
她头有一下没下的点着,时不时就碰云予薄一下。
“困了就睡。”
云予薄注意到她,开口提醒着。
“睡着了你会走吗?若是醒来还在下雨怎么办……”
祁昭浅昏昏沉沉的,就算困也抱着她不撒手。
“爱睡不睡,再废话我把你丢出去,你今晚都别想睡。”
云予薄闷声说着,祁昭浅赶忙摇了摇头。
雨势已经在慢慢变小,想必没一会便会结束,云予薄今晚在她的哀求下已经破例,她又怎么敢再要求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