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眯着眼，手里转着酒杯，姿态悠闲眼里却透着压迫感。
“陈然，你应该知道的吧？要不是你的推荐，李昊天根本不可能在我的健身房工作，没有我的关照，他什么都不是。”王总缓缓说道，眼底闪烁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陈然坐在对面，单手托着下巴，嘴角带着一丝轻佻的笑意。
“哦？”他微微挑眉，语调慵懒，“那王总是想收回关照吗？”
王总欣赏着陈然淡定的样子，心里更加兴奋。
“你是个聪明人，别装糊涂。”他放下酒杯， 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几分，“陪我一晚，我可以保证，他的饭碗安然无恙。”
陈然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像是在思考。空气瞬间凝固，仿佛连夜店的喧嚣都离他们远去，只剩下两人之间危险的博弈。
他当然知道，王总不会轻易撒谎。他也知道，如果拒绝，对方恐怕真能让李昊天丢掉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但，真要出卖自已？他陈然还没那么廉价。
于是，他笑了。
“王总，你这话让我想起了一句话。”陈然眨了眨眼，语气玩味，“世上无难事，只怕有钱人。”
王总一愣，随即笑了：“你倒是会开玩笑。”
“我哪敢跟您开玩笑。”陈然轻轻叹了口气，“只不过嘛……这种事，要谈条件的话，也得看筹码对等不是？”
王总眼底的兴奋更浓：“那你说，怎么才算对等？”
陈然懒洋洋地抬眸看着他，声音轻柔，却意味深长：“至少得让我觉得，这桩交易，我也能赚。”
王总挑眉：“哦？怎么个赚法？”
“王总，”陈然微微一笑，靠近了一点，呼吸几乎能碰到王总的耳畔，“你以为，陪你一晚，会让我觉得值得？”
他的声音低沉勾人，带着夜店男模独有的慵懒魅力，可如果仔细听，却能察觉那一丝带刺的讽刺。
王总的笑容僵了一瞬。
这小狐狸，分明是在笑里藏刀。
陈然见对方微变的脸色，眼底的笑意更甚，接着继续说道：“不过嘛，如果王总真的想让我认真考虑，那起码得多点诚意吧？”
“你想要什么？”王总盯着他，声音略低。
陈然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划了一下，眼神无辜地眨了眨：“嗯……至少，得让我觉得，这不仅是你在享受，也得是我在享受。”
王总的眼神暗了暗：“怎么才算你在享受？”
陈然缓缓靠回椅背，轻轻耸了耸肩，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比如，让我选时间、选地点、选气氛……甚至选过程。”
这话一出，王总的眼神微微一变。
如果真让陈然来掌控这些，那还叫做“交易”吗？
他这才明白过来，陈然根本没打算答应，而是故意在这里和他兜圈子。
王总盯着陈然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你这家伙，果然是个人精。”他摇头叹道。
陈然无辜地笑了笑，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哪里哪里，王总才是见多识广。”
两人心知肚明，今晚这一局，陈然不动声色地化解了王总的威胁。
但王总是什么人？他虽然暂时收起了攻势，却绝不会轻易放弃。
陈然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仿佛刚才和王总的对话只是无关紧要的寒暄。他神态自若，嘴角的笑容依旧带着夜场男模独有的那种松弛感，让人捉摸不透。
王总盯着他，眼神微妙地闪烁了一下。他自然听出了陈然的意思——这小狐狸根本没打算答应，但又不明着拒绝，偏偏还玩了一手“推拉”，让他没办法继续施压。
可惜了。
王总心里有点可惜，又有点兴奋。
陈然越是这样，他越想驯服他。
“行啊，既然你说要享受，那下次就由你来挑时间、地点和氛围。”王总忽然换了一种方式，故作轻松地说道，仿佛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
陈然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了一声，眸子微微眯起：“王总真会开玩笑。”
王总没有接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陈然知道，这场对话到这里，已经没办法再继续拖延下去了。王总不是傻子，他不可能永远绕在话术里。今晚他暂时糊弄过去了，但王总的耐心不会无限期地被消耗。
该找个机会撤了。
陈然低头看了一眼时间，随即假装皱了皱眉。
“哎呀，时间不早了。”他故意叹了口气，“王总，今天的酒我请，以后有什么想聊的，我们再约。”
他说着，站起身，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已的外套，摆出一副“今天就到此为止”的态度。
王总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地闪过一丝笑意。
“行。”他慢悠悠地站起来，“既然你这么说，那今天就到这儿。”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陈然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今天就到这儿，不代表以后不会再继续。”
陈然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当然知道这点，但至少今晚，他保住了自已，也保住了李昊天的工作。
“王总慢走。”陈然微微颔首，依旧是一副礼貌得体的模样，仿佛刚才的暗流涌动只是两人之间的商业谈判。
王总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直到王总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店里，陈然才缓缓松了口气。
他抬手揉了揉自已的太阳穴，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了一些。
王总今天的试探已经很明显了，下一次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得想个办法……”陈然喃喃自语，脑子里开始飞快地思考对策。
李昊天的工作，不能丢。
但自已，也绝不会被王总拿捏。
他可没打算轻易认输。
夜色深沉，霓虹灯的光在夜店门口映出暧昧的倒影。陈然站在后巷里点燃了一根烟，手指微微颤了颤。他很少抽烟，除非是心情复杂到需要一点尼古丁来稳定情绪的时候。
他今晚算是赢了，但也仅仅是暂时的。
王总不会轻易罢休，下一次，他肯定会换个方式逼自已就范。
“……烦死了。”
陈然弹了弹烟灰，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已的脑子冷静下来。
“陈然？”
熟悉的声音从巷口传来，陈然下意识地抬头，就看见李昊天站在不远处，微微皱着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