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我一脚!”
趁着源稚生手中没有武器的空当,顾渊学着刚才源稚生的样子腾空而起,借由着转体的力量使出鞭腿抽向了源稚生的头部,而这一次他的攻击终于取得了成效,这一脚实打实地踢在了源稚生的面部,将他整个人重重地踢飞了几米远。
顾渊将手中的蜘蛛切丢到一旁,愤怒把血液中的斗志都点燃了,他们手中都没有武器,但心中的凶狠比握着武器的时候更甚,龙族的暴戾此时在二人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此时的二人早就忘记了这场战斗最开始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测试一下他是否有资格保护好绘梨衣,这段时间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堆积在心中的压抑在此刻得到了完全的爆发!
源稚生冲上前挥出一记直拳,拳头所过之处刮起了阵阵呼啸的狂风,顾渊身体微微后仰,沉肘下压按住了源稚生的刺拳,反手一肘轰在了源稚生的面部,同时抬腿一记咏春钉脚踢在了源稚生的胫骨,迫使源稚生重心下移,随后他以左脚为轴心转动身体,想要再模仿之前的样子甩出鞭腿,可源稚生却忽然暴起,他一眼就识破了顾渊的意图,直起身来抓住了顾渊高高抬起的脚踝,直接在半空中就截断了顾渊的攻势,并借力打力将其一把丢出几米远,重重地摔在了堆满了垃圾袋的角落当中。
强忍着身体中传来的酸痛,顾渊勉强站起身来,眼看着源稚生又扑了过来,他晃了晃脑袋将脑海中的眩晕感甩掉,金黄色的双瞳逐渐熄灭,脸上闪过了一丝狡黠之色,不远处的源稚生也注意到了这点,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顾渊会在这种时刻还能笑出来,但是很快顾渊就给了他答案。
只见顾渊抬手在口袋里摸索片刻,下一秒一声连风声都按捺不住的炸响爆起了,源稚生身前陡然冒出了数朵火花与血花!枪烟从枪口中冒气,顾渊左手平举着打空子弹格洛克,跌跌撞撞地后退,弹匣从枪柄中滑落,枪口中升起袅袅白烟。
源稚生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左肩、左臂、左腿、右腿却被打出了明显的弹孔,鲜红的液体从里面汩汩流出,源稚生看了顾渊一眼,那目光似乎是在问:你认真的?
“不好意思啊,你给我的压力太大了,校长说过在战争中只要能够取胜的方法就是好方法,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你玩对砍或者肉搏,这样一来也算是和你一开始的偷袭扯平了吧。”
顾渊丢掉了刚才从叶卡捷琳娜宫里面顺来的格洛克手枪,脸上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源稚生脸上的表情有些抽搐,不是愤怒而是感觉到疼痛的自然反应,他已经很久都没挨过子弹了,今天一下子挨了四发还是忍不住出现了点色变,同时心里古怪而荒诞的涌起了一种时代变了的感觉,神经病的行为还真是不能用常理来思考。
“在战斗中,两者持刀对决必然都是奉行了武士道的决斗精神。”
“是啊是啊,不过那都是你们日本人推崇的东西,我一个中国人凭什么要遵守这套规则?”
顾渊翻了翻白眼,然后缓缓走上前,只是轻轻地在源稚生的肩膀上推了一把,后者便应声倒在了地面上。
“别担心,这里面是弗里嘉麻醉弹的弹匣,以你的身体素质估计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了。”
源稚生闻言低头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这才发现只是皮肤表面被枪口焰烧伤了,小腹只有不大的创口,确实是弗里嘉麻醉弹造成的伤口,流淌出来的红色液体也是弗里嘉子弹中的麻醉剂,这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学院每年一次的“自由一日”都会有人大量使用这种武器。
“你赢了。”
源稚生苦笑着说道,他能感受到自己的骨骼已经松懈了,连续一个弹匣的弗里嘉麻醉弹虽然不能让他失去行动能力,但终究还是使得他陷入了短暂的酥软状态,在和顾渊这种级别的对手的战斗当中,这短暂的麻痹已经足够他杀死自己十次了。
见到源稚生认输,顾渊的脸上也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笑容,他缓缓走到源稚生的面前,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直视对方的眼睛,得意地笑了笑。
“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吧?血统不是绝对的,高高在上的黑道少主也会被人从王座上揪下来,对不对?不过我也知道自己这是使用了投机取巧的方法,你还没有使用言灵呢。”
“战斗向来都是只看结果,不论手段的,也许我也是时候该学会变通一点了。”
说完源稚生便握了握拳,感觉着身体里因为弗里嘉麻醉弹而产生的酥软感已经尽数消失之后,他双手支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衣衫,然后拉开后门准备离开。
“今天就打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樱他们应该也等着急了。”
“既然都已经来了,不打算去见一见绘梨衣吗?”
源稚生的脚步顿了顿,但是到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快要休息了,我就不去打扰她了,我会尽快解决手里的事情然后来接她,在那之前绘梨衣就拜托给你了,如果期间她的身体出现了什么不适,记得及时联络我或者樱,我会安排人来帮她做检查。”
顾渊点了点头,二人没有继续做过多的交谈,源稚生的身影便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后,而他也是将脸上的雨水和泥水抹干净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当中,彻彻底底地洗了个澡,当他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之后,就看到身着一袭白裙的夏弥正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看到刚刚从浴室中走出来,身上还冒着热腾腾的蒸汽的顾渊,少女俏丽的脸蛋也不由得浮上一丝绯红。
“嘶哈嘶哈,学长身材好棒!”
夏弥两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装出一副娇羞的模样,但是任谁都能透过她那微微张开的指缝看到藏在后面的清澈双眸。
“别贫嘴了,来我卧室有什么事吗?绘梨衣休息了没有?”
“已经睡下了,我来找你是麻衣姐让我叫你过去一趟‘天鹅堡’,说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知道了,这就过去,你要来一起吗?”
“我就不参加了,麻衣姐既然指明了要找你,应该就只是想和你商量吧,更何况我对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兴趣,你要是有事出门的话,总得有个信得过的人留在这里照顾绘梨衣。”
“你说的也有道理,说起来这段时间还真是辛苦你了。”
顾渊苦笑着拍了拍夏弥的肩膀,心想着自己这个保姆做得还真是不称职,把绘梨衣拐到这里之后就几乎没怎么再陪过她,全都是夏弥在无时不刻地守在绘梨衣的身边,而绘梨衣也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女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应该能够感觉到最近宫殿里的气氛有些紧张。
“我一点都不辛苦啊,能有个人作伴我也很开心呢,况且还是绘梨衣这样的美少女,吼吼吼...”
“拜托你不要露出这种咸湿大叔的笑容好么?”
给夏弥抛了个白眼之后,顾渊没有再做过多的停留,朝着天鹅堡的方向走去,待到他赶到的时候,酒德麻衣和娜塔莉亚都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不好意思啊麻衣姐,还有娜塔莉亚小姐,刚刚洗了个澡,有些来迟了。”
“你和源稚生交过手了?”
酒德麻衣双臂抱在胸前,一副早就看穿了一切的模样。
“原来你都已经知道了啊。”
“明明都已经提前和你说过他们今晚会来了,你却还不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间里,非要出来乱跑。”
“我也实在没想到他会顶着下雨天去后街抽烟啊...不过这件事情也不用太担心,他已经说过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希望如此吧,既然你相信他的话,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这段时间里你还是不要使用电子通讯设备了,免得被蛇岐八家的人工智能给定位到。”
“嗯,我会注意的,话说回来麻衣姐你今晚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件事情还是让娜塔莉亚和你说吧,毕竟今晚和源稚生他们谈判的人是她。”
酒德麻衣指了指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娜塔莉亚,见到酒德麻衣首肯之后,她便将之前源稚生交给她的那份清单递到了顾渊面前,顾渊拿起清单简单地看了一眼,但是却发现上面写着的都是日文和俄文,即便是上面还有不少的汉字,他也搞不清楚这些文字和假名拼在一起到底是想表达一些什么。
“这是今晚蛇岐八家的人和我们的交易清单,上面都是他们想要我们通过走私来帮助蛇岐八家搞到的一些受到政府管控的化学药剂。”
娜塔莉亚将清单上列举的化学品名称一一读给顾渊听,念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得后者一阵头大,即便是将这些文字翻译成他所熟悉的汉语,他也依旧搞不清楚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毕竟他在卡塞尔学院进修的是信息系,而非化学系或者炼金系,对于这种教科书上都不会列举到的化学品实在是有些陌生。
“看样子你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具体用途啊。”
酒德麻衣有些失望地吐了口气,她在东京大学进修的是音乐专业,这张清单对她来说和天书也没什么区别。
“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能起到什么作用,但是蛇岐八家既然购买了如此庞大的数量,想必他们肯定是要大规模的制造什么东西,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看,我猜多半是和那条已经苏醒的龙类有关,说不定这东西能帮助他们追踪到那家伙。”
“我和娜塔莉亚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没有证据我们也不好妄加定论,这么一来想要弄清楚的话,还是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啦。”
酒德麻衣妖艳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顾渊,纸条上是一张微型的地图,上面使用红色的签字笔对某个地方进行了特别的标注。
“这是什么?”
“一周之后那批货就会抵达东京的某处秘密港口,届时我们和蛇岐八家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里标注的就是交易的具置,为防万一我需要你守在外面。”
“麻衣姐你指的是...”
“还记得那个戴着面罩的神秘男人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家伙这次一定会再次出现,而我们这边有能力能够拦住他的人就只有你,怎么样,能做到么?”
顾渊看着手中的地图,沉默片刻后便点了点头,眼中闪烁起锋锐的光芒。
“放心吧,这次他不会再是我的对手了,我要亲手敲碎他的肋骨,让他也感受一下窒息的感觉。”
这一刻天鹅堡中的温度似乎忽然下降了几分,酒德麻衣忽然怔住了,只觉得一道寒流穿透了身体,仿佛房间中有恶鬼正在盯着她。这种感觉在她身上只发生过少数的几次,每一次都是只有她在面对近乎能够威胁到她的生命的情况时才会出现。
她的身体立刻紧绷了起来,警觉地四顾,却没看见任何可疑的人。直到她低下头来,目光触及用墨晶玻璃做面的桌面,这才忽然醒悟那种恶寒的感觉从何而来。几秒钟之前,顾渊正低着头,从墨晶玻璃的反光中看着自己。
那岂止是猛兽被侵犯了领地,那根本就是一只巨龙在借助顾渊的眼睛凝视自己!酒德麻衣缓缓地打了个寒战,可此时的顾渊已经又变回了之前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略显呆滞的双眸中写满了慵懒。
“没有别的问题的话抓紧时间休息吧,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感觉日子又要变得忙碌起来了。”
顾渊拍了拍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起身回自己的卧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