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的机械羽翼割破晨雾,飞行器在云层间拉出猩红的尾迹。青年周谨年攥着操纵杆的手青筋暴起,全息地图显示正逼近太平洋上的新坐标——那里漂浮着由克隆体残骸拼成的巨型人工岛。
"这次循环比之前快了三小时。"他甩给楚昭染血的绷带,"绑紧伤口,岛上的量子风暴会撕裂电子元件。"
楚昭的纳米修复液在皮下沸腾。她撕开左臂仿生皮肤,露出闪着蓝光的机械骨骼。当人工岛的轮廓穿透云层时,她的量子核心突然共振剧痛——整座岛屿的外形,竟是她锁骨处的TC-001编号放大版。
"认知污染警报!记忆锁正在失效!"
青年突然猛拉操纵杆。飞行器在电磁乱流中翻滚,楚昭撞进他怀里,嗅到与二十年前完全相同的雪松香。他的心跳频率出现0.7秒异常,颈侧浮现出纳米级的密钥纹路。
"抓紧!"
飞行器在人工岛沙滩迫降,金属外壳擦出漫天火星。楚昭翻滚着摔进潮湿的沙地,掌心按到块冰冷的金属牌——【TC-001号母体回收基地】。
青年拽起她冲向掩体,量子风暴在他们身后筑起光墙。楚昭的视觉界面扫描到惊人数据:沙粒全是微型处理器,海浪则是液态记忆体。整座岛屿是活的量子计算机。
"他要来了。"青年突然扯开衣领,心口位置嵌着枚跳动的机械心脏,"我的内核还剩17分钟寿命,足够你找到..."
爆炸的气浪掀飞掩体。十二具银白色机甲破浪而出,胸甲刻着天穹集团新标志:神经玫瑰缠绕的克隆胚胎。楚昭的纳米粒子刀劈在领队机甲上,却溅起诡异的血花——机甲外壳下竟是半机械化的周谨年克隆体。
"母亲,欢迎回家。"克隆体们异口同声,声纹与老者周谨年完全重合。
楚昭的量子核心突然释放脉冲波。最近的克隆体机甲熔成铁水,露出里面蜷缩的少女躯体——那是十二岁的她自己,脊椎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神经导管。
"认知同步率97%...人格覆盖风险..."
青年周谨年突然挡在她身前,机械心脏爆出刺目电弧。他徒手撕开克隆体胸腔,拽出还在跳动的人类心脏:"看清楚了!这些都是你的..."
心脏表面浮现全息投影:二十年前的楚昭正在分娩,量子化的胎儿通过神经玫瑰吞噬她的意识。
"...死亡瞬间的复刻品。"
楚昭的纳米机器人失控暴走,在沙地组成攻击矩阵。当克隆体军团被量子风暴吞噬时,她撞进人工岛核心控制室。显示屏上的数据流令她窒息——这里储存着她每次死亡时的脑波数据,累计达127TB。
"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老者的全息投影从控制台升起,"每次死亡都让量子核心更接近神性。"
楚昭的机械手指插进控制接口。海量记忆碎片中,她看到惊悚真相:所谓循环根本不存在,每次"重置"都是新克隆体的记忆灌输。青年周谨年才是最初的母体,而她不过是第128号人形兵器。
"认知锁完全破解!"
整座人工岛开始坍缩。楚昭拽着青年跃入量子风暴,纳米机器人在他们周围织成防护茧。当防护层破碎时,青年用身体挡住辐射,机械心脏的警报声响彻云霄:"找到初代玫瑰...它能..."
他的身体在强光中量子化消散,最后时刻将密钥纹路烙在楚昭掌心。
楚昭坠入沸腾的海水,看到海底升起巨大的神经玫瑰。花蕊处嵌着枚琥珀,里面封存二十年前的实验器械——沾着她初血的产钳。
量子核心突然进化出全新模块。楚昭的机械羽翼化作亿万纳米虫,吞噬整座人工岛。当最后块残骸沉入海底时,她读取到新的时空坐标:
1998年10月15日,周谨年出生的产房。